这天水城,就连城标都是药鼎,城中飘着阵阵的药香。
两人没有在城中久待,直接去了白云谷。
白云观外,求见的人已排起长龙。
随口问一人,都是来请观主百草大师炼药的。
但白云观大门紧闭,古遥打听,听人说:“我们已来白云谷等了两个月了,百草观主就是不见人!哎,可我要求的丹药,只有他能炼!这修真界能炼成天阶丹药的,也只有百草观主和望霄宗的丹王大师了。”
观主姓百,名草。
隔得远远地,古遥眺望着紧闭的大门。白云观建在山谷之中,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植被,从上面可以飞入,但定有法阵保护,说不定还没靠近就被诛杀。
他想了一会儿如何进去,办法倒有,只是进去后,如何求见百草观主?若见到了,也会被当成乱闯的贼人乱棍打出去吧。
就在古遥一筹莫展之际,观门忽地洞开,里头走出一个穿道袍的小弟子。年纪小,但语气严肃:“观主正在闭关,诸位请回吧!”
“小道士,观主闭关多久啊?我们都在这外头等了半个月了!”
“你这算什么,我等了两个月。”
小道士:“两月之前,我就曾说过,观主不接见外人,诸位有炼丹需求,另请高明。你们若是还在白云观外驻足不肯走,我就叫天水城衙门来驱逐了!”
“唉,走吧走吧……去曲丹庄找天风大师问问,兴许他能炼呢?”
“望霄宗的丹王长老也外出云游了,这修真界,还有第三个能炼天阶丹药的大师么?”
在场的人,都未曾听闻过有这样的大师,只有一人说:“听说大禅寺的禅定师傅,炼药、炼器,均是全能,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炼天阶丹。”
“禅定和尚?他那臭名声就算了吧!”
絮絮叨叨的,白云观外驻足的人群少了大半,多是回了主城,去找曲天风了。
古遥也看向陆拂尘:“我们怎么办啊。”
陆拂尘也摇头,他这人正派,想不出什么歪心思,见不到人,只好苦等。
“你要的那味丹药,”古遥问,“那曲什么的,能炼么?”
陆拂尘摇头:“应当不能。九转培婴丹,虽然只是地阶高级丹药,但可以说是天阶丹,地阶的丹师都不可能炼成,这种与天道作对,篡改天地造化的丹药,极其耗费心力。”
培婴丹,是快到元婴期的结丹修士会吃的一味丹药,有助突破境界。
而九转培婴丹,顾名思义,九种不同的丹合一,适合结丹大圆满修士吃——
作用也简单。
违逆天道,直接将结丹大圆满,提升到元婴,但同时,服下这种丹药的修士,天劫也会来得更猛一些,命数不好的,会被当场劈死。
可总比倾其一生都无法突破,到了结丹修士的寿元尽头,五百岁便陨落来的强。
结丹修士最长只能活五百年,元婴则有八百年寿元。无论如何,在大限前无法突破下一境界,只能安静等待陨落。
陆拂尘求的,就是这一味丹。
不是给自己求的,是给他父亲,一个快要大限,却始终未能突破元婴的修士。
九转培婴丹,是最后机会。
而古遥求的,是一味可以解无解之毒的解毒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只知要拿最好的解毒丹回去给师祖,于是从下界到中洲后,一路上他都在搜刮,看见什么好东西,就塞进储物项圈,想留着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有用处。
除了二人没走,白云观外还剩下寥寥数人,接着,古遥便看见一个修士走到白云观大门,敲了敲门,然后掏出了张什么给那小道士看,小道士便放他进去了。
古遥当即警觉起来:“哎?是不是可以贿赂啊。我看那人给了个什么给小道士。”
“…兴许是请帖。”
“没准是贿赂呢!”古遥在自己的储物法器内掏了又掏,拿什么都舍不得,半晌,他把月狐捞了出来,给他施个化形术,让他变成一只普通黄鼠狼。
在小冰迷惑的眼神下,古遥又掏出十个小瓶:“快,你吐点口水。”
陆拂尘嘴角微微抽搐,试图阻拦:“你等等……”他想说贿赂这般行为实在不算正派。
可在这修真界混,彻头彻尾的正派,反而讨不到好。
古遥这样的性子,容易活得长久一些。
一迟疑,陆拂尘就瞧见他拿着十个瓷瓶,跑到大门前,抬手叩响。
那小道士一开门,不悦道:“你有什么事?”
“你好,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去见一见百草观主啊?”他说着话,悄咪咪地把瓷瓶递给小道士,“好东西,月狐涎,很贵的。”
“……”
“滚开滚开,我给你一瓶月狐涎,你滚开行不行?”
“你这小道士!怎么还出口成脏!”古遥不乐意,“你说你要什么,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们找百草先生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大抵是因为对方嫌弃自己的唾液,蹲在古遥肩膀上的“黄鼠狼”也不乐意了,龇牙咧嘴的,发出低低的“咔咔”叫声,甚至人模人样地呸了一声!
狐狸天生就很会模仿其他物种的声音。
小道士越发恼怒:“谁不重要啊,来找我家观主的,都有重要的大事!家里都有人要死了,此乃天道因果,人力不可为之。”
“那、那……”古遥实在没辙,又无法硬闯,“那你叫我走,你倒是给我一瓶月狐涎啊。”
小道士瞪眼:“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刚刚不是叫我滚,说给我一瓶月狐涎么,我可以滚,东西倒是给我啊。要是没有,总要给我点灵石吧?”
“???”
小道士立刻晦气地把门拉上,过了几秒,又打开门,真的丢给了古遥一瓶月狐涎,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拿了东西,就给我走远点。别来了,我们观主不接待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