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大殿前,罪魁祸首马南三,在几名兵士的押送下,来到洪武皇帝朱元璋面前。
营造司主事马南三,身着青蓝色官袍,脸上不卑不亢,重重跪拜在朱元璋面前,高声呼道。
“皇上,奴才给皇上叩头了!”
洪武皇帝看着眼前的同乡马南三,指着地上的随砖和朱红色的梁柱,诘问道。
“马三刀,这些丑事儿都是你干得?”
跪在朱元璋面前的马南三挺直腰背,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奴才干的。”
听着马南三这话,洪武皇帝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马南三的鼻子臭骂道。
“你!你怎么这么财迷心窍啊你!啊!”
“朝廷给你这么多俸银,难道不够使啊!愚蠢!”
跪在地上的马南三抬起头,双手抱拳,委屈巴巴的说道。
“禀皇上,确实不够使啊。皇上,咱跟您说,凤阳老营的弟兄们,个个都升了官,李哥和刘四,还取了两老婆!”
马南三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来劲,用右手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他们那些弟兄,起了楼,置了田产···就我落魄,至今还没续个女人······”
朱元璋听着马南三这些话,满脸不耐烦的打住:“行行,行了!咱叫你来,不是听你诉苦的!”
跪着的马南三委屈着一张脸,看着周围的群臣,嘟嘟囔囔地说道。
“奴才有罪,奴才给皇上丢人了!”
朱元璋听着,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到马南三后面,目露凶光地瞪着马南三问道。
“说吧,一共贪墨了多少银子?”
马南三依旧是挺直腰背,两眼圆睁道。
“总共有三千几百两,下头人分了八百两,奴才自个儿赚了两千五百两,藏花楼花了二百多两,剩下···”
洪武皇帝看着眼前这马三刀,掩面而急,厉声呵斥道:“没让你报账!你还好意思说你!”
此时,跪在地上的马南三更加委屈了,一本正经的说道。
“奴才想来不瞒皇上,皇上问啥,咱就说啥,不能有半句假话!”
此时的朱元璋,已经不再看向跪在地上的马南三,而是过头去,将目光看向以太子朱标为首的一众皇子。
众皇子被洪武皇帝这么一瞪,不由得哆嗦两下。
唯独四子燕王朱棣,面不改色。
燕王朱棣的神情,很快被朱元璋察觉,父子二人目光对视,许久——
洪武皇帝负手而立,对诸子道:“你们说说,这马南三应当如何处置啊?”
朱元璋问话,诸位皇子纷纷低头,长幼尊卑。
这句话看似问诸位皇子,实则在问太子朱标。
从小就被朱元璋悉心培养,饱读圣贤之书的朱标,此时正上前一步,准备行礼答话。
可一旁的燕王朱棣,昂首挺胸,先向朱元璋拱手行礼道:“父皇!儿臣以为,应该砍下这家伙的脑袋,埋在这块石砖之下,让天下的士子,都踩着贪官的脑袋进去,以儆效尤!”
哗啦!
朱棣此话一出,群臣闻之,无不脸色大变。
就连洪武皇帝,眉头也是微微一皱,但依旧是负手而立,未成言语。
跪在地上的罪魁祸首马南三,望着六尺高的燕王朱棣,满脸委屈道。
“燕王殿下,你不能这样啊,你小时候咱还抱过你呢?”
马南三见朱棣神情不变,又急着转头看向太子朱标,叫饶道。
“太子殿下,你可得救救你马叔叔啊,咱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
满脸仁厚的太子朱标,看着跪在地上的马南三,又用余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燕王朱棣,最后拱手行礼,冲着朱元璋抱拳道。
“启禀父皇,依儿臣之间,应当将剩下的赃银上交工部,予以主犯马南三,免去所有官职,终身不得入朝为官······”
洪武皇帝朱元璋,依旧是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依旧无皇子出来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