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在一处凉亭坐下,远远看见老人对他招手。
说是老人,其实在观众眼里总觉得他还在昨天,可算上年纪,他确实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在世纪初,他是第一批将满带华夏风华夏文化的电影席卷北丑市场的。
很长一段时间,华夏导演们打通了华夏与世界的隔阂,长达十数年,华夏电影在各国之间被称作文化入侵。
可能盛极而衰,兴盛过后华夏电影盘脆弱的不堪一击,每况愈下。
师清过去,张教授道:“待会打算上徐老师的课吗?”
徐老师的课?
“你以前最喜欢上徐老师的课。”
教授有些感慨,一转眼曾经看好的学生已经要毕业了。
他还记得师清刚步入校园,还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对什么都有兴趣。
电影学院的环境整体轻松,才大一诸多学生就已经常跟组观摩拍戏,表演系,导演系,摄影系……找不到自己动手拍,电影学院与诸多大学不同。
实践大于理论,这是张教授第一堂课说的。
师清刚步入学校那年,学校正巧在筹拍一部短片,学校投资,导演张教授。
三百万的小片子,张教授在剧本上写上了导演师清,副导演张河,学校也没多过问为什么导演张教授变成了导演师清,只是第二天徐老师过来打气。
按着自己的想法拍,顺着感觉来,剧本感觉不对改,不要在意,没人会说什么。
就这样,一部由学生导演,一部由学生参演的短片问世,同时期学校把这部短片放在了西班牙国际电影展,过一月传来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的提名。
师清两个字就这么传遍学校了,教授们对他赞不绝口。
已经毕业一次了,过了很多年了,重来一次师清竟比以前还感慨。
二十年后张教授已经不在了,徐老师年迈不再讲课,往后一切物是人非,岁月真是无情。
对于师清来说,人生中对他影响最大的,除了孤儿院院长,是北影的诸位导师。
“其实现在也喜欢。”师清笑道,扶着张教授坐在长椅上。
教授怒喝说还年轻不用扶,师清没理,聊起家常。
说到电影,张教授道:“你那部电影投资多少?”
“五百万。”
“五百万,也不错,对你来说是个好开头。只要这部电影打出去了,往后投资不会少。”
“那可说不定。”师清说起这话满脸谦逊。
他还记得他毕业后星途惨淡。
学校四年中他大半时间都在拍片,可他不善言辞,与各系学生接触极多却不太熟络。
毕业后他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找到投资商。
这一点其实四年来导师们都教过,怎么拉投资,拉不到怎么忽悠。
师清忽悠了,投资商们看到他的履历都双眼大亮,云顶的猎头主动找上他,就那样,他与云顶签订了三年合同。
可是那些傻x小鲜肉,一个个自视甚高,对他的指导充耳未闻,擅自改剧本,改就算了,还他妈改的乱七八糟,镜头不过关直接甩手走人,一副你看着办的样。
你还没办法,因为马上公司的人就来了,他们大肆批评了你一顿,又来顿软的,说适当放宽点要求。
就这样,电影拍砸了几部,久之云顶把师清淡忘,觉得他在学校的电影大概就是运气,可能还完全是张教授拍的只是把他顶出来撑个场面。
他的履历也多了极大的污点,投资商看到他简历,皱眉摇头。
那个拍烂片的?谁敢找他拍戏啊?
他就是这么一个运气,从曾经的导演系门面变成了同一届最惨的一个,同学聚会他不敢去,怕了攀比。
这种衰样持续到他二十六岁,二十六岁那年,他与云顶解约,白知书给了他五百万投资。
又与张教授聊了很多,师清总能与他畅谈心声,渐渐时光飞逝,张教授提醒,“徐老师的课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