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姝做了个鬼脸,“羞羞脸,这么大年纪了比我还会哭!”
张砚拍了女儿的头一下,“怎么说话呢!去,找王姨玩去,爸爸和朋友聊天管不着你。”
王姨是个单亲妈妈,独自带着儿子住在张砚隔壁,平时两家时不时会互相蹭饭。
张静姝最后对捂着脸扭头的小马哥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跑去玩了。
张静姝走后,小马哥趴在桌子上痛哭。
想起创业的艰辛,想起创业失败后自己坐倒在沙发上盯着茶几,那时他目光呆滞,大脑空白一片。
那时在心底嘲讽自己,觉得自己是摊烂泥。骂自己没用,认为辜负了太多人,师清的4500万没了,父母给他的全部家底没了,什么都没了,败空一切。
他走上写字楼的楼顶,五十多层楼的写字楼眺望了大片京城,三环!
多美啊!
死在这么美得地方也是一桩美事啦!
他踏上楼顶的边缘,底层的事物多么渺小,百米的冷风吹来,他双腿颤抖,身体颤抖,他恐高。
他捂着脑袋蹲下来,一剎之间二十六年的经历闪烁交替,记忆如城市的灯光极速亮起,光影交错。
他想起自己还有老婆,他想起那个夜晚,天安门护城河前,他为妻子拍照,跟她诉说创业的梦想,妻子握着他的手说,“马哥,如果想做就去做吧,我相信你,也支持你,不管结局是好是坏。”
他紧紧抱着妻子的身体,感受彼此的体温。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怀着激昂的心情踏入“商场”。
他颤抖着从楼顶边缘退回,全身冷汗。
他拿出手机,从来没那么想和老婆说话。
“喂,老婆……”
“马昀,我们离婚吧。”
“什……”
“我们离婚吧,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会找律师。”
假的,原来什么都是假的,那个夜晚她握住他的手,那个夜晚她们相拥。
原因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人,原来支持自己对她不过无关紧要的事。也对,她从未出一份力,成功了她当然有大收益,可失败了她也不损失,离婚再找一个老公就是。
他躺在楼顶,感觉全身力气被抽干了,无力向前一步更无力跳楼。
“哭吧,男人哭不是罪。”师清在一旁轻声道。
小马哥就哭的越来越大声,所有心防所有情绪在刹那之间迸发。
师清安抚完小马哥,看向一边平静抽烟的张砚,笑道:“砚哥,能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