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曼难以置信地捂着左脸,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扑进了裴琴怀里。
“妈!他,他,他竟然为了个姘头打我!”
裴琴本来是好整以暇地看戏,谁知道最后这一巴掌竟然打到了自己女儿身上,顿时温柔大方的假脸就装不下去了。
“好,好!”她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怒不可歇,“如果你现在跪下来给小曼道歉,让她打回来,我还能原谅你,否则,从今天起别说香林,整个Y省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不仅是他!”陈思曼恨恨地指着林杳,“还有这个小贱人!”
林杳简直叹为观止。
这对母女,典型的炮灰反派发言。
“你们在病人门口大喊大叫,真的没问题吗?”林杳认真地发问。
她住在四楼,天天能听到小梁护士在外面维持秩序,不允许家属在外头大声嚷嚷,怎么来了这个VVVVVIP区,就没人管了呢?
她刚说完,整个走廊就安静了。
陈思曼后知后觉地涨红了一张脸,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回。
而裴琴却反应过来了,冷哼一声,却也稍微收敛了音量,“要不是这个杂种在这里,我们会这般失态?”
“对!”陈思曼找到了理由,立刻就理直气壮了,“都怪他!”
林杳于是就明白这对母女功力深厚,是怎么掰扯都不可能让她们知错的人了。
她转头,看向男人。
“你还要继续在这里等吗?”
“不了。”男人勾唇一笑,“我下午再过来吧。”
“好。”林杳点头,“眼看也快到饭点了,先吃饭?”
男人掩下眼底的意味深长,也跟着点头,“好啊。”
也没问她一个病人,要怎么带他吃饭。
于是林杳就领着他往前走,“你喜欢吃什么?”
“都行,我不挑食。”
“哦,那吃粤菜吧,我还养着伤,不能吃太重口的。”
“嗯,都听你的。”
林杳打开微信的手一顿。
这猫,有点乖啊。
“你们去哪儿!”陈思曼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一样交流,心里的无名火烧得更大了,“打了我,还想走?想得美!”
“这位小姐。”林杳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也说了,他打了你。”
“所以今天你们不跪下来磕头求我,我不可能放过你们!”陈思曼吼道,差点又控制不住声量。
“他打你,你看你反抗得了吗?还是你母亲反抗得了?”林杳端着一张仙子样的正派脸,说得却是气死人的话,“你不让我们走,是想再被打一巴掌吗?”
陈思曼抖了抖唇,“你,你!”
“好,那你们就走。”裴琴捏着小包的那只手,紧得骨节发白,“出了七楼,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好的,谢谢。”林杳很礼貌地微笑,“让一让。”
陈思曼不甘地看着两人进了电梯,转头委屈地埋怨,“妈,你怎么就怕了他们啊,我就不信,他还真的敢再动手!”
裴琴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停在了4上面,安抚地拍了拍陈思曼的手背,从小包里拿出了手机。
“刚才有个住在四楼的女人上了七楼,去查查她是谁。”
陈思曼撇嘴,“查什么,难道还怕她有什么厉害的身份吗?有身份的话住什么四楼啊。”
裴琴皱了下眉,却还是耐下心来教导女儿,“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抓住她的弱点,然后一击毙命?”
这边裴琴是怎么打算的暂且不论,另一边,林杳已经带着男人回到了病房。
“我还有个朋友,介意吗?”男人一点都不意外她会带自己回病房,只是看了眼裂屏的手机后,问道。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林杳把画本丢到柜子上,舒舒服服窝回了病床上,“待会儿管家给我送饭,我让他多带两份就好了。”
“好。”碎屏了的手机不太好操控,男人点了挺久,才把消息发送了出去。
林杳也在一边做够心理建设了,在他放下手机的下一秒,低低地咳了一声。
“那个,阿远——可以这么叫你吧?”
“嗯?”男人的头往这边歪了下,“怎么这么叫我?”
“啊?”林杳被问愣了,“你不记得我了?几天前,不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
“嗯——”男人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底浮出笑意,点了点头,“算是我。”
“那是你不喜欢阿远这个称呼?”
林杳觉得可能是嫌弃阿远跟那什么阿恒叫得太像?
于是她改口道:“那,陈大哥?继远?”
“正说着我呢?”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西装,打着条纹领带的青年推门而入,听到了林杳最后的两个字,以为是男人正在介绍自己,不由得挑眉,灿烂一笑,“你好,我就是陈继远。”
……
林杳:“你是陈继远?”
陈继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怔了一下又点头,“是啊,我是叫陈继远......”他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不由得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对吧?”
男人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躺在沙发上,低声笑了出来,“对,他才是陈继远。”
“什么叫才是?”陈继远视线不断在林杳和男人身上反复游移,不清楚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搞了半天是认错了人?
林杳也瞬间明白了男人答的那个“算是我”是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
林杳的脊背慢慢放松,重新靠在了床头上,她重新看向男人,目光充满探究,“那,你是谁?”
男人挑了下眉,托着下巴的那只手点了点,笑得愈发斯文败类,“你好,我是云思慎。”
……
好吧。
这张脸,真的太漂亮了。
林杳闭了闭眼,忍不住失笑。
“你好,我是林杳。非常感谢…你们那天晚上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