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并未应声，苏子姜面前，却现了个人形。

苏子姜只乍一眼，眸中就泛起波澜。

这人服饰姿态，不仅与这木雕，更是和那虚影，都如出一辙的。

苏子姜对于这倒是没什么所谓的。

不过是这个世界正常的剧情推进而已。

可若是苏子姜没认错，这人难免，和王止言长得太像了！

她甚至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拨开这人的发，看一眼她的左耳骨，是不是也嵌了一颗黑痣？

光明神很是疑惑般，扣住了苏子姜的腕子，虽轻柔但不容置疑。

苏子姜低头笑了，像带了点自嘲，就算也是如何，不过个任务对象。

那么多世界里，她路过的任务对象，难不成还少吗？

或许只是为着图方便，一个壳子，用了好几个世界而已。

苏子姜再去掀眼时，面前已出现了异象：这人被拢在粉红光晕里，还不停往外去蹦着小心心。

和当初见王止言，像是复制粘贴的。

………………

就像是生怕苏子姜瞧不出来这是她要攻略的女主似的。

真是多谢您嘞——

光晕逐渐地黯淡下来，这人将苏子姜腕子松开，安静地往那儿一站。

苏子姜便可确定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吾主”——光明神。

倒不是因着曾见过那个虚影的缘故。

而是她身上自带的、超凡脱俗的、近乎悲悯的神性。

有时候悲悯，是因为超脱。

并不深陷其中，抽身在外，才能永恒正确。

客观、理智、淡然。

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冷漠无情。

神爱世人。

神不爱任何一个人。

光明神像是确认一般：“我的信徒？”

“不是。”苏子姜迅速否认道。

“哦？”光明神像是诧异，反应了下接着说，“嗯。”

成神已久，得到的信仰，简直数不胜数。

几乎所有的爱慕都是理所当然。

还没有过像这般……明显直接的拒绝。

光明神并不羞恼，得允许所有信仰的存在，即便是对着那位。

想着眼前人可能信仰那位，光明神的眉梢不禁蹙了下。

虽说光暗一体，他们本是双生。

可那个顽劣的弟弟，又着实，给她惹了许多麻烦。

“你信仰谁？”

话出口后，光明神有霎那间的怔然，是多的了。

九天之上俯瞰久了，于光明神而言的话，没有过谁是特别的。

其他物种实在是太过脆弱单薄，生老病死不过只在她抬眼之间。

她不常有这种多余的关心。

光明神有一点后悔。

可她又确实想知道。

“我没信仰。”

苏子姜如实说道。

这是个没信仰的半精灵。

光明神如是想到。

还好。

起码没有，信仰黑暗神。

“我们有缘得见，便与你些恩赐。”

光明神垂眸看着眼前的半精灵。

“若是你不满意现在，我可以用些神力，助你成为真正的人。”

“多谢。”苏子姜笑道:“不必了。”

光明神落在教廷，理所当然认为，苏子姜是想做人。

“完整的精灵也可。”

光明神补充道。

“我满意现在。”苏子姜说道，“即使是半精灵。”

光明神默然良久，才发出一声轻叹。

“是我狭隘了。”

光明神意识到了，即便是自己，也不能永恒正确。

她半弯下了腰，平视苏子姜，抚了下她眼睑。

砂金神纹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

苏子姜抓到了黑珍珠。

就嵌在光明神的左耳骨上。

苏子姜很长时间，都没有松手，光明神也不说话。

光明神只是感到有些奇怪：这种过分亲密的接触，她居然并不排斥，甚至还会有一种熟悉。

“你有名字吗？”

苏子姜喃喃道。

“过去太久。”光明神似乎是想了想，“记不得了。”

若不是感受到书籍和木雕的召唤，光明神也不至于下来再跑上一趟。

她也没曾想过，还会有谁，去打开木箱的。

都已经是前世了。

苏子姜垂下了原本搭在光明神左耳骨的手。

很好地遮掩了自己的失落。

“许了你的恩赐，却也收不回了。”

光明神接着解释方才的举动。

“我于你身上，印下了砂金神纹，若是有需要时候，尽管召唤我。”

说罢白袍一挥，木箱连带着书籍木雕，全都消失不见。

光明神抚了下苏子姜的头顶。

旋即也再不见踪影。

光明神又回了九天之上，白鸽落回在她肩头，见她左耳骨上泛了些红。

氤氲着蔓延到了耳垂。像是被揉碎的花瓣一般。

光明神但笑不语，只拂手将其隐去。

依旧是不可亵/渎的神之模样。

等到光明神走后，系统才又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