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雅泽凤眸向她身上略一打量,暗道英侯世子为人绵软,却娶了个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
光天化日之下欲行勾引之事。
只要他想,此刻两人就能在假山里大办一场。
看这萧碧水的模样,行那事时定也是骚/浪无比,怪不得英侯世子身体总是单弱。
呼雅泽收了目光,不再看她,“世子酒量不好,你回席伺候着吧。”
萧碧水仍不走,似乎是欲言又止。
太子重又看向她,她迎着太子的目光,趁机大胆的打量着太子。
眼前高挺的年轻男子眉眼黢黑,声音低沉,不消说,定是能让女子□□的威猛男人。
脑中闪过太子在床榻上凶狠有力的样子,萧碧水浑身像沐浴在春风中,筋骨都松软了,恨不得能化入太子怀中,任由太子攻城略地。
她双颊泛红,定了定神,才软软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托人向臣妇表弟要了份涌连山山旅图,臣妇这几日每见娘娘去月潇酒楼,便没来得及送出,我记得当时娘娘要的挺急,既然见到殿下,便只好劳烦殿下转交娘娘。”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卷羊皮地图递过来,眼睛却一直觑着太子的神色。
见太子波澜不惊的眸底瞬间涌出阴霾,神情骇人,周身笼罩着杀气,萧碧水心中大喜,暗道:若是太子将那亡国公主废了,我岂不是有了一丝机会?说不定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呼雅泽一把扯开地图,逡巡在涌连山连绵不断的山脉上,目光仿佛千斤重,他扫向萧碧水,厉声问:“太子妃之前有无要过其他地图?”
萧碧水装作懵懂,“十日前还要过梨山图脉。”
呼雅泽胸口发闷,目光仿佛噬人。
她是打算逃往北部的涌连山!
一连串的疑问涌入他脑中:涌连山中有谁接应她?是男是女?她又是怎样跟他们联系上的?
往昔二人都认识的人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又一一否定,妒火烧得他眼尾泛红: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如此得她信任、让她全身心托付的人!
呼雅泽转身大步离去,浑身血液烧的“吱吱”作响。
迎面遇见不放心跟来的丞相,见太子脸上比方才更红,连狭长的眸子都浸着红色,丞相不由得有些惊慌,连道:“殿下,您还是去我堂中休息片刻,喝上一碗醒酒汤吧!”
“不必。”呼雅泽回了句,脚底生风一般,只管往外走。
此刻丞相已经很确定了,太子一旦踏出相府大门,恐怕就抑制不住他的心魔了。一时冲动所作的决定,事后必定会后悔的。
何况,丞相比任何人都想保住他们的公主。
呼雅泽走到前院,一阵熟悉的琴声传来,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正专心抚琴。
他顿住脚步,直直盯着那抹白色。
一时以为自己怒极出现了幻觉。
敖岚怎么可能在这里?
可看侧脸,那分明就是他的妻子!
一瞬间,冷淡的眸中绽满惊喜:难道是敖岚想求和?
他的胸膛“咚咚”直跳,飞速反应着一会敖岚向他服软时他该怎样做才能矜持一些。
敖岚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他走近了,伸手轻轻触到她的肩膀,“岚儿?”
那女子回首,见他发顶镶着黑玉的玄鸟金壶冠便知他是太子,连忙起身行礼,“奴婢参见太子。”
不是她。
太子眸光瞬间暗淡如灰,立刻收回了手。
但与她有几分相似,身姿更纤柔,望上去更楚楚可怜,像朵柔弱的小白花。
这份让人疼爱的模样多半是教坊司自小教出来的,男子大多好这一口。
敖岚经常垂着眸子,藏着眼神,只有极度无助的时候才会抬眸,也不求饶,里面有不甘的倔强,还有冷漠的抗拒……
在他看来,那样的眼神就是楚楚可怜的。
他望上一眼,便要肉浮骨酥,任凭怒火三丈,便也瞬间熄灭,只想捧着她幽深朦胧的水眸吻个够,抚平她心中的惧怕。
呼雅泽心中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别的,只觉得心情更差、怒火更旺。
体内横蹿着一种想撕裂眼前所有东西的躁郁。
听得丞相在旁说:“此女名惠兰,是内人收养的义女,精通琴画,殿下若觉得入眼,便让惠兰在旁此后,是她莫大的福气。”
听得“兰”字,呼雅泽眼神一刺,面容阴寒。
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同意了。
惠兰听得太子竟答应,欢喜的跪拜:“谢殿下开恩,惠兰一定好好伺候殿下。”
丞相将太子送至轿上,望着轿子远去的影子,叹了口气。
也不知会如何。
*
天色暗下来,皇宫双福阁内却漆黑一片,如前三日一样,做完拉伸,抄完佛经,写了一页日记,敖岚早早上了榻,阖上眼睛,却难以入睡。
她被送回来三天了,看守她的人已换了一批,除了侍奉生活起居,侍从们不敢跟她多说半句话,这里寂静的像幽幽山岭。
这些她都不在乎。但从小就跟她的侍从武德儿和杏溪却仍然被关押着,她想救他们,那人却从未出现过。
想到他们因她之故在受苦,她就难过得睡不着。
并且,她非常想念两个孩子。
那人将孩子们送到了皇后那里,不让她见,她想孩子想得每日都哭。
因孩子和亲人都在他手中,她从未起过逃离之心,可那日在梨山,他亲自教她骑马,让她坐上云昭王最珍爱的坐骑雪云马。
雪云马名不虚传,疾如闪电,反应极快,好胜心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