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王府时一袭白衣,满身伤痕。
谢缘与季将军不熟,听闻好友唏嘘不已才多问两句。
好友当年便说是厉王辜负了季将军一片深情,还感叹:这世上,唯真心不可辜负。
那么他今日所为,是否也是辜负了傅行辞一片真心呢?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
谢缘越想心里便越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挨到喝完药,刚想开口,屋外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
傅行辞立刻出门,屋外哭的是个女人,名叫塔吉木,正是之前小女孩的母亲。
塔吉木见傅行辞出来,立刻抹抹泪跑上前,嘴里说了一大长串。
谢缘出来时,只看见傅行辞越皱越深的眉峰。傅行辞身边围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在家等丈夫回来的女人,声音此起彼伏。
“乔刑,怎么回事?”谢缘道。
乔刑从谢缘还病着开始就和族人混在一起,北漠话学了个大概。
乔刑:“族中的男人今天出去打猎,塔吉木的男人儿子都去了,谁知到现在只有儿子回来,一身血,说是遇见了狼群,其余人都被困住了。”
怪不得这些人这么着急。沙漠中食物难寻,狼群好不容易围堵了这么多“食物”,时间拖得越长,那些人就越是凶多吉少。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塔吉木的儿子,一个名叫吉马的六岁小男孩儿。
吉马满手血,哭得浑身发抖,脸色灰白,一群人围着他,怎么哄都没用。
谢缘当机立断舀了一瓢冷水,兜头浇在了吉马头上,小男孩儿奇迹般停住哭声。
傅行辞见机立马蹲下来,问他,打猎的人们是在哪儿发现的狼群?
吉马一边抽噎一边说,听声音像是一个词一个词地说。
乔刑在旁边解释:“他说有沙子。”
沙漠中最不缺的就是沙子。
“还有很多树。”
谢缘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和很多草。”乔刑不敢置信沙漠中还有这种地方。
谢缘灵光一闪:“族长,我知道在哪儿。”
傅行辞转头让大山牵马,同时问道:“在哪儿?”
“一句两句说不清。”谢缘朝马上的傅行辞伸出手,“带着我,我来指路。”
“这是我来和亲的路上经过我同意的地方。”
傅行辞眉峰皱得很紧,没出手:“让乔刑去!”
“他不知道路。”谢缘固执地伸着手,“那段时间他在敦煌。”
傅行辞尚有些犹豫。他担心谢缘的身体还没恢复,但事关人命时间拖不得。
他一拉谢缘上马,马背一夹绯云立刻便飞奔了出去。
乔刑反应过来想追,流霜立刻撒开四蹄跟上绯云。
谢缘被狂风糊了一脸的沙子,觉得自己快要适应沙漠中的马背。
他把大半张脸埋在傅行辞怀中,露出一双眼眸,道:“向左,那边有棵很大的胡杨树。”
傅行辞把马头转向,听着谢缘的指令走。这路果不其然很复杂,一路七拐八拐,险些甩落了乔刑。
跨过一个沙丘,眼前的景象与之前截然不同。
前方是一片绿洲,茵茵的草,几棵树,绿洲中心有一片澄净的湖。
唯一破坏的,是自绯云脚底一直到绿洲深处的血迹。
傅行辞把马拴好,犹豫片刻抽出一把匕首:“这个给你,防身。”
谢缘头一次拿武器,禁不住仔细端详,匕首刀柄漆黑,拿在手中颇有分量,想来是把利刃。
两人一路顺着血迹往前走,谁知没多久血迹断了。
傅行辞蹲下来看了看折断的草的痕迹,指着一个方向:“在这边。”
两人正欲走,从反方向传来了一声狼嗥。
谢缘心生疑惑,难不成狼群在那个方向?他一抬头,恰好对上傅行辞的眼神。
谢缘咽下一口唾沫:“族长,走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