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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黄哥

在柳兰受伤以后,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过了数日。  在这段时间里,叶红旗日日蜗在屋子里不出门,饭菜也由着叶奶奶送过去,叶绿兄妹两人很是过了一段时间的轻松日子。  就在叶均思考着是不是他爸爸改邪归正的时候,这一日,叶红旗忽然出门了。  叶红旗出门以前对叶均道,“小兔崽子,赶紧把家里收拾收拾,再去抓一只鸡杀了,你爸去叫几个兄弟来家里吃饭,如果丢了老子的面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叶均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叶红旗恶狠狠的道,“小兔崽子,听见了没有”  叶绿见他抬起手掌要打人的模样,真是吓了一大跳,叶均额头的伤口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好呢,这才刚刚拆了线,可不能再受伤了啊。  想到这里,叶绿忙道,“爸,知道了,知道了。”  叶红旗听了这话,满意的冷哼一声,这才快步朝着外间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绿觉得叶红旗最近变得更瘦了,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原本合适的裤子在此时走起路来,竟空荡荡的,好像只有一双腿在飘似的,双腿竟只有一层皮包裹骨架之感。  叶绿看得心惊,不知怎么的,最近心里总是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家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是她却根本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这种感觉。  乡下人都迷信,如果她表现得和寻常人不一样,那么等待她的,不过是被更多人孤立罢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童养媳,  到了傍晚,叶红旗果然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回来了。  这几个人都很瘦,目光贼溜溜的,头发油腻耷拉在一起,看向人的时候,目光永远是斜着看人的,眼神分外的闪烁,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之人。  而其中有两个男人年龄大概四十出头吧,染着黄毛,嘴里叼着一根烟,一旁的叶红旗垂着头一脸讨好的看着两个男人赔笑,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  叶绿早在偷偷看见这一群人的时候,便躲在了一旁的柴房。  叶红旗带着人进了堂屋,先是让几人在一旁的长凳坐下,转头又对着屋子吆喝,“兔崽子,家里来客人了,还不快烧一壶茶水来?”  叶均想着自己亲妈还在镇子上的医院起不来床,而这个亲爹不但没有去看一眼,还带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来家里大吃大喝,他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而且家里的鸡都是留着下蛋的啊,每月下的蛋都拿去卖钱,这样才能给他买酒,这要没了鸡,以后家里就又少了一大笔收入了。  叶绿看了看叶均的脸色后,忙拉住他的手,低声道,“哥哥,你千万不要犯倔,不要和爸爸对着来,我们让奶奶来说说爸爸吧。”  叶均听了这话,神色虽然愤怒,却没有再说什么。  因想着外间的几个男人不像好人,叶均便让叶绿留在厨房,他则提着一水壶的热水来到了堂屋。  叶家的堂屋比较宽大,叶爷爷在世的时候是一个勤快的手艺人,赚钱以后就直接修了这四间土墙屋子,叶红旗当家做主以后,叶家最好的几间屋子基本都是他住的,连叶爷爷和叶奶奶,也被赶到了后面柴房改建的侧房去住了。  叶均从小由爷爷奶奶带着,自是跟着两个老人住一起,叶绿在叶均房间的另外一侧也有一个小床,两人同处一个卧室,小床中间拿了布帘子挡着。  等叶均把水壶提出去,一旁的黄毛看了看叶均,笑嘻嘻道,“红旗啊,这是你儿子吗?”  叶红旗道,“是啊,这个小兔崽子是我的儿子。”,  黄毛道,“小子,想不想赚大钱?想不想比古惑仔里的鸡哥更帅更酷?”  叶均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的叶均还不懂隐藏情绪,也因此,他的眼神被一旁的黄毛一下看在眼里。  黄毛冷笑一声,一改刚才懒洋洋的模样,此时,他阴冷一笑,道,“红旗啊,你这儿子看不起我呢!既然这样,那兄弟们也不必在你这里吃饭了,兄弟们,我们走。”  这话一出,叶红旗立即急了,忙道,“黄哥,别走,你别走啊,这小兔崽子不懂事的话,教训一番就是了,他乡下崽子,没有见过世面,黄哥啊,还请你大人大量,千万别和他一般计较。”  说完这话,也不多看叶均,随手挥动一个巴掌,就对着叶均打过去。  “啪!”  很响亮的耳光声传来,几乎立即的,叶均的脸就被打得嘴角出血。  感受嘴巴里传来一阵腥甜,叶均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的亲爹,眸子里是满满的震惊。  不过,他没有从叶红旗的眼里看到丝毫的不忍和愧疚,他有的,只是恶狠狠的怒火。  “小兔崽子,快给黄哥点烟道歉,以后黄哥说什么,你就乖乖照做,不然,别怪老子打死你。”  叶均身子颤抖了一下,片刻,默默拿起一旁的打火机,对着一旁的黄毛道,“黄哥,我给你点烟!”  黄毛哼笑一声,“就这样?”  叶均愣了一下,片刻回过神,道,“黄哥,对不起 。”  原本眸子亮晶晶的男孩此时垂下了头,只有对现实的妥协。  一旁一个二十出头的混混忽然道,“黄哥,这小子和你儿子差不多大吧,怎么竟长得一般高?”  黄哥看着小男孩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忽然就觉得索然无味,淡淡道,“点烟吧。”  “是!”  叶均朝着那小混混看过去,那小混混点了根烟冲他笑了一下,叶均慌忙垂下了头。  等叶均拿起火柴点燃后对着黄毛的烟,黄毛就着这小火苗吸了一口,一下就对着叶均喷了过去。  叶均受到烟雾影响,连连咳嗽,很快就脸色涨红了。  一旁的黄毛几人看得直乐,笑嘻嘻道,“来,小孩,吸一口,快活似神仙啊。”  叶均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一旁的黄毛几人被他逗得直乐,笑得前俯后仰。  叶红旗看着觉得丢脸,不由谩骂道,“黄哥给你抽是看得起,不知好歹的东西,给老子滚下去!”  叶均二话不说,忙快速去了厨房。  叶红旗嚷嚷道,“快杀鸡,别给老子丢面子,这里的几位都是我叶红旗的大哥,怠慢了大哥老子打死你。”  叶均回到厨房,厨房门口,叶绿正透过木门缝隙在张望,见到叶均回来,忙一下迎了过去。  “哥哥!”  叶均看涨叶绿瓷白的小脸,想起外面那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陌生人,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带进了屋子更里面。  “叶绿,外面的都不是好人,你不要出去见那些人。”  “哥哥,我不会的。”  看着乖巧的叶绿,叶均眸子沉了沉,道,“奶奶呢?来了吗?”  “奶奶马上就回来了,就在我身后。”  在叶红旗回来以后,叶均和叶绿就兵分两路,叶均前去应付叶红旗等人,叶绿则从后门溜出去叫叶奶奶。  叶均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在堂屋,此时正传来一阵喧哗声,兄妹两人从门缝隙看出去,下一刻,立即看见叶奶奶正和叶红旗说着什么。  叶红旗在叶奶奶说完话以后,脸色一沉下一刻,一下就推了年迈的叶奶奶一把。  看见叶奶奶一下跌到在地上,叶均和叶绿再也忍不住,一下就冲了出去。  “奶奶!”  等两人来到堂屋,叶奶奶正满脸痛苦倒在地上。  两人扶着叶奶奶道,“奶奶,奶奶,你没事吧?”  叶奶奶还没有说话,一旁,叶红旗一脸的暴虐,眼神赤红看着叶均兄妹,道,“小兔崽子,竟敢告状了?信不信老子打断你们的腿?快去给老子杀鸡煮上,再去给老子打两斤酒来,老子要招待兄弟喝酒,要是再敢作妖老子弄死你!”  说着话,他踢了叶均一脚以后,又恶狠狠朝着叶绿踢过来。  叶绿正在扶叶奶奶,根本无法躲避,一下就踢了一个正着,只觉后背刺骨的疼,她咬了咬嘴唇,眼泪都掉出来了。  叶绿大眼含泪的模样正好被黄哥看了一个正着,他原本浑浊的眸子一下亮了。  黄哥一双贼眼用一种火辣辣黏糊糊的,好像苍蝇盯上蛋糕似的表情看向叶绿,道,“哎哟喂,好水灵的小妹妹,小妹妹,来,坐叔叔这里,叔叔给你糖果吃啊。”  说着话,他下意识伸出手指要去捏叶绿白嫩的脸,叶绿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朝着叶均身边躲去。  一旁的黄哥摸了一个空,怏怏然缩回手,哈的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道,“哎哟,小妹妹,哥哥不是坏人,别怕啊。”  转头,也不管叶绿是否理睬他,只对叶红旗道,“红旗兄弟,没想到你家里还藏着这样一朵娇花啊,虽然年龄小了一点,但是已经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红旗兄弟,真是恭喜你啊,哎,真是羡慕你,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女儿就好了。”  叶红旗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片刻,有些犹豫。  毕竟叶绿当年刚刚到叶家的时候,的确为叶家带来了好运,也让他在那三年风光不已。  想到这里,即使他有求于这个黄哥,也是不想把叶绿送给黄哥做女儿的。  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道,“小丫头片子而已,啥都不懂,见天好吃懒做,真不是个好玩意。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去厨房杀鸡做饭?今儿要整治不出一席好的席面,别怪老子打断你们两的腿。还有你,老不死的,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再有下一次,别怪老子不客气。”  叶奶奶眼泪直掉,拖着腿蹒跚朝着厨房走去,可是,她却敢怒不敢言。  这一天,叶家到底杀了一只鸡。  鸡肉炖了一大锅山上捡来的新鲜松蘑,叶红旗招呼黄毛几人一顿大吃大喝,汤都没有给叶绿几人留一口。  等吃完,那几人跟着叶红旗一起进了卧室睡觉,因房门关得紧紧的,谁也不知道几人到底在房间做了什么。  而堂屋的满地狼藉,却还得叶绿兄妹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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