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先前已经闹过几次,但都是无关痛痒的小吵小闹,黎笙根本无法思考,陈枭此时此刻为什么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没空接电话。
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黎笙并没有等太久。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熟悉磁沉的声音,唤她:“笙笙。”
黎笙抿唇,攥紧的指尖一分一寸陷入潮湿的掌心。
她问:“你为什么在夏松怡那?”
相比于黎笙的愤怒克制,陈枭的情绪则显得格外平静:“因为工作。”
黎笙垂眸,嗓子有点哑:“你答应过我,会跟她保持距离。”
两年前,夏松怡还没有出国的时候,他就已经向她做了保证。
两年以后,便不作数了吗?
陈枭眉心微蹙,淡声解释:“只是工作而已。”
同样的问题,他能解释两次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
黎笙深吸一口气,扯了下嘴角:“仅仅是因为工作?”
“嗯。”
除此之外,陈枭再也没有别的解释。
比起微博上那些营销号毫无根据的猜测,黎笙更愿意相信陈枭说的。
只是她自己都快数不清,曾对他说过多少句“我相信你。”
这一次,却再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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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陈枭一直都没有回来。
黎笙呆在家里,闭门不出地看剧本,她执拗地在等陈枭回来。
傍晚,落日的余晖倾泻,洋洋洒洒地落进别墅后方的玻璃花房里。
室内是法式复古的装修设计,绿植与鲜花环绕,白色的窗帘随着迎面而来的风轻轻摆动,吹动空气里弥漫的馥郁花香。
靠窗的躺椅上,黎笙穿着白色的睡裙,一页一页翻看剧本,看到关键的地方,便用蓝色的荧光笔标记下来。
半晌后,黎笙心绪不宁地将剧本盖在脸上,闭着眼休息,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之下,皮肤白得有些透明,亮闪闪的。
花房外,周嫂端着茶水进来,见黎笙像是睡着了,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放下茶水才出去。
天色渐晚,一辆黑色悍马停在别墅外,陈枭长腿迈开,从驾驶座上下来,将钥匙丢给一旁的管家。
回到家,他解了腕表,松了松领带,朝四周看了眼,下意识寻找黎笙的影子。
听周璇说,那小孩最近没有通告,应该在家才对。
陈枭想了想,换了双拖鞋,正准备上楼,看见周嫂从偏厅的花园进来。
“先生,您是不是在找黎小姐?”周嫂善解人意地开口。
陈枭抿唇,低低“嗯”了声。
周嫂:“小姐在花房呢,这会好像睡着了。”
闻言,陈枭挑眉,唇角微微翘了下,转身径直去了花房。
通往花房的小路铺满了鹅卵石,小路旁还有条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湖里养了些鲤鱼,黎笙闲来无事就会去喂鱼,后来有次被陈枭撞见,他开玩笑调侃小姑娘喂鱼的样子,像个老太太,黎笙一气之下,将喂鱼的重任交给了周嫂。
陈枭看了眼那条人工湖,黝黑的眼底滑过抹笑意。
隔着透明的玻璃,陈枭看到花房里美人榻上的女孩。
女孩乌黑柔软的长发盘起,露出雪白细瘦的脖颈,脑袋微微仰着,身体舒缓地靠着椅背,胸前丰韵的线条尽显,窈窕有致。
丝质睡裙滑落,那双笔直且修长的腿若隐若现,此时慵懒地交叠,匀称的像是橡皮泥捏的。
白色窗帘随着晚风轻轻晃动,扫过女孩莹白如玉的脚丫,宛如油画。
陈枭敛下眼眸,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耳边传来门推开的声音,黎笙以为是周嫂,声音懒懒道:“周嫂,有驱蚊水吗?”
说完,等了几秒,周嫂没有回应。
脚步声终于停下,黎笙顿了顿,迅速拿掉脸上的剧本,起身去看。
视线中,不远处的花架旁,伫立着一抹颀长高挑的身影。
陈枭取了架子上的驱蚊水,扭头便见美人榻上的女孩正冷着脸望向他。
这表情,比那天赶他出浴室还凶。
陈枭轻啧了声,缓步走过去,黎笙迅速将剧本重新盖在脸上,装没看见。
感觉到身旁的人走近,停在她面前,黎笙紧咬着唇瓣,赌气一般,一句话也不肯说。
她努力忽视男人的存在,可一想到那天晚上的通话,心口像是压了块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枭垂眸,漆黑绵密的眼睫低低覆盖出一道淡淡的阴影,面前的女孩似乎并不想见他,剧本将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唯有胸脯一起一伏。
陈枭弯腰俯身,长腿弯曲半蹲在她身边,目光落在黎笙胳膊上的红色小包,应该是刚才被蚊子咬的。
黎笙的皮肤本就薄,被蚊子咬了口,这会已经红了一片,肿了一个大包。
“不是要驱蚊水?”他嘴皮子掀了掀,懒懒开口。
黎笙抿唇,不看,不听,不说。
陈枭等了几秒,见这丫头继续装睡,干脆拉住她的手腕拽过来,对着被咬的地方喷了些驱蚊水。
黎笙的身体僵硬,软白纤细的手攥成拳,明显很抵触。
驱蚊水冰冰凉凉,还有一股清冽好闻的味道,男主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胳膊,每到一处,留下不容忽视的温度。
陈枭牵着黎笙的手死活不松开,将人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蚊子叮的包了,才慢条斯理地问了句:“还在生闷气?”
黎笙心里冷哼,一言不发。
陈枭视线扫过去,看到女孩紧握成拳的手。
这火气真是一点也不小。
他挑眉,伸手拿走盖在黎笙脸上的剧本。
眼前忽的一亮,黎笙眼睛睁开,目光冷冷地瞪视他:“剧本还我。”
陈枭捏着剧本,自然不给,那双狭长的眼懒洋洋地上挑:“问你话呢。”
黎笙抿唇,眼底情绪极淡:“哪敢生您的气。”
一听这句“您”,陈枭薄唇微压,陡然间黑了脸:“好好说话。”
黎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该好好说话。
她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陈总不应该陪陪你的正牌女友吗?怎么有空想起我这个小情人了?”
闻言,陈枭顿了顿,脸色更冷,“黎笙。”
他极少喊她全名,这两个字,咬得又狠又重。
“你非要这么轻贱自己吗?”
黎笙笑笑,推开他,红唇微动:“这不是你陈枭一直在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