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柒道:“好甚么?在大人眼底还比不得天上那轮月亮,惹得陈贤弟眼珠都粘上面了。”
陈默然,
顾思柒道:“今晚还出去否?”
陈:“……”
其实顾思柒一贯好为人师,陈之前与他不熟,自然没有机会晓得这一点,如今他有几分欣赏陈,便按捺不住本性了。
“你年纪尚小,我说些话你也不大爱听,但我比你年纪大,自然是要说一说你,你爱听不听。”
陈:我不爱听,你闭嘴罢……
他啜了口茶润喉咙:“这男人啊,精气贵重得很,尤其是你这般年少,阳刚之气尚且不足,如何能随意散了去?到时候虚了身子,便大大的不好,男人本应该固本培元,养精蓄锐,万不能尝了些甜头便耽于美色,便是你长大了,家中蓄养了众多姬妾,也该轮着日子来,七日内不得超过三次,半月内不超过六次,为兄曾阅过古籍,里头说一男子年少时惜精,中年养精,如此,六十花甲时,家中妻妾垂垂老矣,他却是鹤发童颜,且雄风依旧,身体健硕得很,七十岁末,家中新进的小妾,竟然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便是珍惜精血的好处了。”
陈:“……”老头是头顶了一片草原罢!
……
顾思柒有意留她,故而二更天了才喊她回去,回去时陈眼皮都睁不开,随便洗漱便歇下去了。
至此陈只能隔日去,一日正在院子中培花,王野进来禀告,陈一抬头,阳光底下望见他一张原本窄瘦的脸越发圆润了,原本的英俊潇洒减了不只两分,她善良了一会儿,终究是不能在善良下去:“王野,你不是水土不服么?如何喝点四川的水,还肿了呢?”
王野万分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去,声音有点小:“不是肿了,是胖了!”
“大声点,听不清!”
王野提高了些微的声音:“胖了!”
陈痛心道:“这水土不服还能把人整胖了,真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病!”
王野喉咙滚动两下,颇为气愤道:“属下这些年从未长得这么重过!说起来,这府中的狗都重了不少,您是不知道,属下这算是好的了!”
陈见他一脸抱怨,想着有内情,且听下去,果然王野道:“您没瞧见门口那个天天买担担面的,近来,日日都候着,我们早饭一顿担担面,宵夜一顿担担面,都是吃完了三餐后去的!”
陈道:“有这么好吃么?”
王野愤然:“是好吃,但主要是顾大人嘱咐了,我们饿了只管吃,他请,起初,我们想着,想着大人美意嘛……”
陈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改口道:“是属下贪吃。”接着道:“等回味过来已经有发胖的趋势,属下便不敢再吃了,但是顾大人喜欢吃,他吃便算了,吃时见我们没吃,便要劝一劝!属下卑微,只能吃了,还有卤兔头,城东的那家每天定时送过来,顾大人喊我们不要浪费,我们怎敢违背?”
陈自然是不敢惹了顾思柒的,语气尤其的和蔼道:“顾大人也是为你们身体着想,吃了健壮嘛!”
王野咬着后槽牙“可属下长胖了!”
陈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这是来自上司的关爱,你长得越胖,证明他越关爱你!”
脑海中想起顾思柒说吃不胖的事,如下看来,是他吃不胖,别人乃是随便吃就随意胖,回头府中只有他一个人瘦得跟小白杨时,其余的人都得给他做陪衬。
王野不敢反驳,只能岔开了去,道:“大人,李鹊大人,传信过来了!”
陈丢下葫芦瓢,伸手接过来,一面撕开信封一面想:“我说也该来了!你猜猜,里头写了什么?”
王野心中万千道想法,李鹊从来同陈无甚私交,如今却派人传了信,还能是什么事儿?无非是与科考有关的事,但他不敢说,便摇摇头。
陈随手把信砸他头上,道:“少来,信中叫我顾念往日的情谊,又赞了他侄子李奕一番,我不是让你赶走李家前来拜访的人么?今日再来,你继续赶,不过今日,你暗地里告诉他们选个隐蔽的酒楼候着。”
顿了顿,道:“地点你定,记得,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可以不来,银子可不能不来!”
王野道:“属下不记得大人同李大人有甚么交情!大人,这忙,可是帮不得……这银子……您也是科举出身,这寒窗学子苦读了十几年,盼的就是……”
话还没有说话,陈便已经弯腰去修剪花枝,声音尤其的清冷:“王野,多做事,少说话,这才是一个属下的基本操守!”
又想了会,道:“你去酒楼见时需谨记,银子你只能嫌少!”
王野,挠着后脑勺道:“您这不是敲竹杠么?”
又想起陈喊他少说话,赶紧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