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走在士兵中间，耳边一片唉声叹气的声音。这样没有士气的疲惫之军想打下很有可能人数相同甚至更多的濠州几乎完全不可能。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一个士兵问。

沉默了一会儿，军官坐在士兵中间说：“我们或许，没有多少人能回去。”

士兵们没人接话，大家在等军官的说法，一个个沉着脸表情严肃。

“昨夜的偷袭至少有数百人甚至一千人，而且是都是骑兵大家都知道吧。”军官说。

士兵们大多点点头，表示清楚。马蹄印和马的粪便是骗不了人的，一大早起来就有很多人看到了。

“午的两次袭击，对方每次都派出了两千人。加夜袭的骑兵，对方至少有四五千人。同等兵力下攻城战，大多是守城的一方赢。何况我们一整夜都没有休息好，还没有多少干粮吃。如果打不下濠州，我们很有可能要饿着肚子回去，还要面对叛军的追击。想想看，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有多少人活着回到去。”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打不过，很多人会死。战败了回去比战死还惨，家里都可能会跟着遭殃。抚恤金什么的是不用想了，基本都会被达达鲁贪污，他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王八蛋。”不知道士兵是在骂谁，不过这句话很符合大家的心情。骂骂咧咧的生火、做饭。就算知道了很有可能回不去也没有办法，能多活一阵是一阵。

“还不如反了，至少还能吃顿饱饭，不用担心被那个胖子压榨。”有士兵嘟囔一嘴，旁边立刻有人捅他一下，示意军官还在这，士兵就不说话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军官低声说。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在这个沉默的环境中大家都听到了，士兵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大人，怎么说？”有士兵不动声色的问道，手的动作没停，只有嘴角微微露出一条缝把话递出来。

“我打算在濠州城下起事，干掉达达鲁和他的亲兵，投降濠州的人。”军官侍弄着火苗，嘴唇几乎没动。

围绕在这边的士兵越来越多了，都在低声交谈或者交换眼神。

“大人，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娘的真不如反了。”

“反！！”

自打出城以来，人群中第一次出现士气这个东西。

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在低声交谈之后眼中重现出现神采。

军官侍弄的火焰越来越大了。

达达鲁吃过午饭照例是要躺一会儿的，这个时间说不准多少。

有可能很长，直接一觉睡到吃晚饭，也有可能就睡一会儿，很眨眼的功夫就起来。

倒在一个简易的营帐里，即便是出征，达达鲁这个饭后睡觉的习惯也不想改，反正这群人里面他最大，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睡梦中，达达鲁好像又回到了蚌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