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晕了。
楚莹莹皱眉过去,扶起了对方,熟练的检查呼吸把脉,确定这人还活着,挺心疼的又倒出三颗药丸,往人嘴里喂。
然后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现滚烫。
对方呼吸急促,身体还在轻微颤抖,昏迷的很彻底。
楚莹莹咬唇:“怎么身体那么差。”
她有点认命的扶着对方站起来。
好在这少年的体重比她想象中轻一些,连拖带拽的,总算把对方背到了身上。
…
顾荆在温暖中醒来,身体状况比起之前好了许多,只是嗓子还很干渴。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间很矮小的土坯房,他正躺在正中的小床上。
旁边放了一块大石头,上面是一个土坯碗。
那碗还温热,有缕缕白烟。
顾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迟疑地看向石桌,并没有去碰那个碗。
经此一役,但凡是外界给的东西,无论是食物还是水,他都留了个心眼不敢碰。
而自己怎会到此地?
顾荆又想到了洞穴里那个被自己吓坏的小姑娘,他翻身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都还完整,但撩起裤腿,腿上竟然被洒了一层绿碎末药粉。
——那人替他处理过伤势了。
虽然粗糙。
顾荆深色的瞳看着自己的腿,半晌没有动。
“吱吱!”土坯房里忽然跳进来一只红狐狸。
顾荆认得这只狐狸,在他昨日昏迷在潭边时,就是这只狐狸时不时用屁股对着他,还用尾巴扫他的脸。
他看狐狸,狐狸也看他。
“吱!”红狐狸脾气不小,似乎尾巴对着放药的石桌指了指,意思像是在催促他喝药。
顾荆沉默,审视地看着它。
那狐狸大概是被主人专门训练过的,颇通人性,看出他的不信任,呲牙露出了恼意,然后一跺脚跃出土坯房。
它跑得这么干脆果断,一股子爱吃不吃,老子不伺候了的情绪。
这倒让顾荆有些错愕了。
他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到快凉的药上,端到手上,剑眉微微拧着,似还在犹豫。
半晌,看到自己满是血渍的外袍,他已落魄至此,要杀要剐是一剑的事情,他还有什么好被人图谋的?
顾荆仰头,喉结上下滑动两下,把药一饮而尽。
见他喝下了,那刚才吱吱乱叫跑掉的红狐狸,忽然又回来。
毛茸茸的狐狸头望着他,高兴地冲他拍了拍掌。
顾荆:“……”
红狐狸给他扔进来一个红色的果子,落在他床头。那果子看着颜色红艳艳的,好像很香的样子。
顾荆迟疑地捻起果子,攥在手心握了握,有点说不清的滋味。
…
昨夜去当了“护花使者”,整个晌午,楚莹莹都在打哈欠。
“好困好困好困…”偏偏不敢表露分毫,生怕阿娘进来拧耳朵。
楚莹莹愁眉苦脸,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脖子。
昨夜被石头擦破的一点皮肤,今日看着就是一道红痕。
她找了一件高领的衣裳,把那寸皮肤遮了起来。
阿娘心细,拷问一道最在行,她怕自己经不住询问,把救人的事情说漏嘴了。
窗口又传来“堵堵”的敲动声音,楚莹莹走过去:“你又来了。”
一边说,一边摸出个小糖丸给来邀功的红狐狸喂了。
红狐狸又是一通几哩哇啦的叫,蓬松的尾巴摇来摇去,很是得意。
“他把药喝了啊,挺好的。还挺乖。”楚莹莹满意的点头,顺便摸了摸小狐狸的头,“阿十,你是个好狐狸。”
小狐狸得到了主人的夸奖,开心的上蹿下跳,发出了那种嘤嘤嘤的叫声。
楚莹莹瞥它一眼,好笑:“你是个公狐狸耶,怎么每天叫得这么嗲。”
“你让我去看看他?我才不去。小狐狸,你到底是谁的狐狸?”
楚莹莹见这家伙才见了那少年几次,就有点亲近的意思了,有些奇怪。
红狐狸被拒绝了,叫得越发嗲。
“吱吱吱!”
楚莹莹脸上的笑容顿了片刻:“真的假的?他醒过来比躺着更俊吗?你不诓我?”
她最喜欢看美人。昨日能救那少年,其实多半是看在对方长着一张好脸的份上。
要说美人,爹爹是美人,娘也是美人,她更是个美人,自然要求高。
楚莹莹盯着红狐狸看了一会儿,终于有点好奇了。
同一个鼻子嘴巴和一双眼睛,醒着的人,真的比闭着眼的更好看吗?
少女好奇心被勾起,痒痒的。
其实…
若真是那么俊,也不要他给救命钱了。
反正她日后也是要找夫婿的嘛,留着人做个童养夫,这日子不是也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