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衣柜里唯一一件比较适合穿去宴会的就是那条小香风的粗花呢白连衣裙。
蝶形领口衬出锁骨弧度,腰间曲线收束自然,裙边落在膝盖上沿,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腿,优雅之外又带着点小心机和小性感。
她给自己画了个不浓不淡的妆,既不会太过夸张,也不至于寡味,完事之后蜜釉一上,嫣红唇瓣吹弹可破,整个人显得娇俏又靓丽。
温兮语原以为只有司机来接她,没想到上车时发现高朗也在,便笑着打了声招呼。
高朗看了她一眼,举起大拇指乐呵呵地夸赞:“好看!”
“谢谢高朗哥。”温兮语弯起嘴角,而后顿了下,状似不经意地问,“谈教授呢?他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谈总下午有些工作。”一提及老板,高朗的态度就肉眼可见地恭敬了起来,话也不多说两句。
“噢,这样啊。”
一路上车况还行,没有想象中那么堵塞,温兮语试图从高朗的口中多探听一些有关于谈隽池的事情,但对方很鸡贼,一直在跟她圆润地打太极。
到最后,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透露。
他们提前半小时到达目的地,侍者领着几人进了偏厅的贵宾等候区。
来之前温兮语已经做好了功课,把腾跃集团的发家史以及魏霄儿本人的留学经历弄得一清二楚,以防攀谈的时候没有话题或者造成不必要的尴尬。
据她所知,魏家架构比较复杂,魏霄儿并非家中独女,她还有一个哥哥名叫魏淮,是魏总和前妻所生。
魏淮身为腾越的正统继承人,已经开始接管集团事务,但是因为魏总现任妻子邵雪梅性格强势,屡次插手,两边分派对立,始终僵持不下。
不过在魏海越主持大局的情况下,这些年也没闹出过什么太大的纷争。
出乎温兮语意料之外的是,魏家对后辈的要求颇严,子女皆是名校出身,魏淮毕业于美国顶尖商学院,魏霄儿近日也从英国学成归来。
没猜错的话,今晚应当是专为她开办的接风宴。
网上对其着墨不多,但也略有捕风捉影。
魏霄儿作为掌上明珠,父亲维护,母亲宠爱,甚至连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一直让着她,十几年来过的都是无忧无虑的千金生活。
兴许是出身太过显赫,传闻大小姐为人颐指气使,很难伺候。
“小姐您好,不知道方不方便进来帮我系一下带子?”
一道细软声线吸引了温兮语的注意,她扭过头,看见一旁的更衣间门缝中探出一个脑袋。
女孩秀气的黛眉颦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人总是弄不好……”
“没问题。”
温兮语起身进了试衣间,她站在女孩身后,三两下就帮对方绑好了礼服的系带,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女孩提着裙子在偌大的试衣镜前转了转,笑了起来:“挺好的,谢谢你啊。”
“不客气。”温兮语说,“你这裙子是什么牌子的呀,怪好看呢!”
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是吧是吧!有眼光!”
她拉住温兮语:“不如我送你一件?”
“不用啦嘿嘿,这怎么好意思。”温兮语赶紧摆手,心想这美女还挺自来熟的,好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看到女孩裙子底下有些褶皱,温兮语说:“你这儿裙角没铺开,我帮你抻一下。”
“诶,那麻烦你了。”
温兮语蹲下来,仔仔细细地帮女孩拉好裙摆。
弄好以后,对方朝她友好地微笑:“太感谢你了。”
“小事儿。”温兮语也弯了弯嘴角,问,“你也是魏总邀请的晚宴嘉宾吗?”
“对呀。”女孩歪了歪头,提着裙子娇俏地摆手,“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一会儿再见啦。”
“嗯嗯好呀。”
本还想追问一下名字,可来不及开口,那道纤细背影已经消失在了甬道之中。
温兮语回到偏厅,见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个个穿着精致华贵,宾客们举着高脚杯互相致礼,谈笑风生。
隔着翻飞掠起的衣角,她一眼看见了拎着电脑包急匆匆进门的高朗。
“高——”
温兮语向前走了两步,不料高跟鞋被红毯绒料绊住,趔趄一下失去平衡。
慌忙之中,有人握住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提了一把。
险险避免了与大地的亲密接触,温兮语松了口气:“谢谢……”
又听那人道,“小心。”
“……”
熟悉的低沉嗓音,温兮语抬起头,只见谈隽池西装革履立于眼前,眉宇修长,眼眸黑沉,英俊的面容是一贯的深邃。
顶级沉香Clive Christian的雪松调在他身上晕染,肆意迷人,银质袖扣在腕口点缀,优雅低调,沉淀出矜贵的光华。
温兮语的眼睛挪不开了似的,不自觉地低喃:“谈教授……”
谈隽池见她站稳便松了手,视线大略扫过,“今天这身很适合你。”
温兮语像个得了大红花表扬的孩子一样,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哦嘿嘿,是吗……”
“嗯。”男人打量她片刻,唇畔似挽起一抹游弋的弧度,又不太分明,“还有,别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他声音低磁,质地中有一丝醇郁,沉缓又勾人,温兮语心旌荡漾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
“???”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