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盯着那只毛绒兔子看了一眼,薄唇紧抿着。
倒是宋栀栀率先跑了过去,先将兔子给抱了起来,塞进江影怀里:“我要带这只走。”
江影一手揪着毛绒兔子的耳朵,似乎极为抗拒用他身体的某一部分去触碰这只兔子。
他猜测过他脖颈上那个兔子印记所代表的含义,猜了很多种可能,但这个兔子印记来源于宋栀栀的毛绒玩具,他确实没想到。
到底是是他无关紧要还是这只兔子太过重要?
江影的这个疑问在不久之后得到了解答,宋栀栀把抽屉里的一个笔记本抽了出来,皮质的封皮,内里夹着许多收据,是她用来记账的工具。
宋栀栀把这个笔记本递给江影,让他帮忙装进行李箱里,但宋栀栀递过去的时候手滑了,笔记本掉落在地,一张展开平整的收据飘落在地。
江影眼尖,垂眸瞥了一眼,看到这收据正是宋栀栀买这只毛绒兔子的凭证,其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只毛绒兔子原价九十八元,因为是库存货太久卖不出去,还打了个折,被贪便宜的宋栀栀抱回家。
好了,现在这只兔子背后有个特别故事的可能性彻底排除。
江影觉得他在宋栀栀眼中与这只毛绒兔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他身为灵祁城的执政官,受人尊敬,从未受过这委屈。
于是,因为一张收据掉落而心思千转百回的江影的面色沉了下来,连带着他周遭的气息也冷了些许,他板着脸,一件件地把宋栀栀的东西往行李箱里塞。
宋栀栀倒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在江影试图把那只毛绒兔子往行李箱最靠下的角落塞的时候制止了他。
“不能塞进箱子里。”宋栀栀把兔子从江影手里抢过来,抱在怀里,“会变形。”
江影的手还揪着那只兔子的长长耳朵,攥得有些紧:“再买一只。”
宋栀栀转过身,拒绝了:“这只陪我睡习惯了。”
最终,这只兔子还是被宋栀栀抱上了车,她把它放在车后座上,还将刚学到的交通知识现学现卖,把安全带给兔子系上了。
江影:“……”她好幼稚,这是在做什么?
他倚靠在车门上,静静看着宋栀栀拍了拍那只毛绒兔子的头。
宋栀栀从车里爬了出来,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要上班了。
“这些你带回去?”宋栀栀问。
“嗯。”江影上车,看着宋栀栀站在车窗外对他笑了笑,微微弯起的唇角似乎也蕴着甜甜的花香。
她方才从丸子头里露出来的白色栀子花忘记塞回去了,露在外面,在夜晚的风里晃啊晃。
宋栀栀朝江影挥了挥手,正打算离开,便听见江影按了两下喇叭。
她转过身去,凑近了江影的车窗问道:“怎么了?”
江影的车窗缓缓降落,他扭过头,看着宋栀栀微微弯下了腰,脸颊凑了过来。
他的手从车里伸了出去,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而后另一只手飞速地将宋栀栀头顶上生长着的白色栀子花给塞回了头发里。
宋栀栀的下巴被他抓着,无法转头避开,她秀气的眉微微蹙起,眼眸睁大了些,眸中逐渐蕴起了水光,她咬着下唇,防止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来。
直到江影收回了手,她才回过神来。
宋栀栀有些气:“你……你提醒我就好了。”
江影揉了揉手腕:“顺手而已。”
“你……”宋栀栀思来想去,只能轻飘飘骂了一句,“坏东西。”
江影见她如此反应,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把车窗降下。
宋栀栀看着他的车驶离她的视线,在原地气愤地跺了跺脚,却无可奈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江影开着车转过一个街道口,他便很快靠边停了车。
在车里,江影抬眸看着后视镜,后座上,那只宋栀栀钟爱的毛绒兔子耷拉着耳朵,身上横着一条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