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贺然接到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对面是略微紧张的少年音色:“是贺然哥哥吗,你好,我……我是许云泽。”
贺然被这一声哥哥震了一会,叼了根烟“啪嗒”点燃,他刚运动完,光着上半身,露出汗湿的紧实肌肉,眯眼坐到沙发上,声音还带着早起的喑哑:“嗯,听说过,怎么了?”
对面的许云泽只觉得耳朵一麻,脸就红了,他在贺家见过贺然的照片,知道人长得很帅,没想到声音也这么苏。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事情想请贺哥哥帮忙,今天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不可以。”贺然弹了弹烟灰,因为打电话不用伪装,眉眼间有些惫怠,“今天有事,你直接电话说。”
许云泽梗了一下,还是很开朗地道:“下周一晚上迎新汇演我报了一个节目,是小提琴钢琴合奏,但是弹钢琴的同学临时有事不能参加了,我听奶奶说贺哥哥钢琴弹得很好,想请贺哥哥帮忙救个场。”
贺然正准备拒绝,想起来这是他奶奶特意叮嘱要照顾的人,得给点面子,恹恹地问:“哪首曲子?”
“阿狄丽娜。”
“行,但我没时间,彩排时练一次吧。”
许云泽闻言有点失望,但声音还笑吟吟的:“那谢谢贺哥哥,等演出完我再请你吃饭。”
贺然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结束了这出通话。
*
早上八点半的太阳热烈刺眼,照进许枕所在的602宿舍,睡梦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
首先清醒的是莫云,他听出来这是许枕的铃声《信蜂》,迷迷糊糊想起来昨晚的事情,忙爬过去透过床帘喊许枕。
“许枕,醒醒,你手机响了,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出什么事吧?”
许枕迷迷糊糊“哼唧”了一声,却还是没醒。
莫云无奈地伸手拿过他的手机接起电话,听到里面传来陌生的好听男声,慵懒沙哑。
“还没起床?”
明明只是一句平淡的话,莫云不知为何从里面听出来某种难言的暧昧,忙开口:“我是许枕的舍友,我叫了半天他还没醒来。”
说着探头看了看,看到许枕凄惨的脸和脖子顿了顿:“他脸有点红,可能发烧了。”
对面静了两秒,随即问道:“你们在哪个宿舍,我现在过去。”
莫云下意识老老实实回答:“16栋602。”
“好,谢谢。”
电话被干净利落地挂断,莫云拍了拍自己头,他居然压根忘了问这人是谁,就把家门给报了。
此时,602的门被突兀敲响,下铺门边的陈成翻了个身蒙住被子抱怨:“谁啊,大早上敲门。”
看样子他是没打算去开门,莫云摸不着头脑,该不会是刚才打电话那位吧,也不应当这么快。
他狐疑地下床开门,看到门外高大冷峻的严柏言,一惊,想起刚才打电话的那位暧昧的语气,瞬间替许枕捏了一把汗。
严柏言对他淡淡点了点头:“早。”
莫云打哈哈:“这么早啊,许枕还没醒呢,要不你等他醒了再来。”替哥们打掩护大概是刻在每个男人天赋里的。
严柏言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神色,唇抿成一条直线,径自越过他走进602,走到许枕铺位前,伸手撩开床帘。
有几缕阳光挤挤挨挨溜进来,打在许枕身上。
经过一晚的时间,他半边脸肿得更厉害,脖子上的伤痕格外狰狞,面颊微粉,呼吸略急促,穿着喜羊羊图案的短袖短裤睡衣,葱白的手脚贪凉地伸出被子,察觉到阳光后还小小声地“哼唧唧”,声音羽毛似的挠人。
整个人带着被凌虐的美,很容易挑起男人某种奇怪的冲动。
严柏言的呼吸显而易见沉下来,凌厉的眉峰动了动,开口嗓音有些不自然:“许枕。”
没反应,严柏言直接将皮鞋蹬到床梯上,伸手揽住他的背,对一旁的莫云说:“搭把手,我带他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