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显然有些意外,他松开久瑶,神态自然,回答道:“今天院里放假。”他用手拉高了帽檐,眼睛浮现出久违的温柔地光,走上前去,提过两人手上的袋子,“妈,不是说了等我回来买菜嘛,怎么又自己出来了。” “总在家里呆着嫌闷,想多出来走走,音音就陪着我出来了。”时母笑眯眯的,很是慈爱的望了一眼杜盈音。 “麻烦你了,大热天肯陪她出来逛。” 他的语调带着亲呢,语气很是温柔,最后一句甚至带着狎昵的意味。 杜盈音有些羞赧,又有些得意,她使劲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久瑶,仿佛有了些底气,径直走到她面前,目光透着些微审视。 “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感觉有些眼熟。”她仿若带着疑惑开口。 骤然被cue,久瑶有些怔楞,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有些心虚地望向时母,她的大名肯定如雷贯耳,她不是没想过见到时母的场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时光在一旁轻晒了一声,意味不明。 日光洒在嫩绿的枝头上,微风吹得一晃一晃的,空气中凝固着知了的鸣叫,灼灼的日光把她的脸晒得清透,脖子上的一块小巧的绿玉更是反射出璀璨的光。 时母的目光仿佛胶在了久瑶的脖子上,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时光,然后自顾自的说道:“儿大不中留啊!” 久瑶撩了一下头发,她偏过头,姿态亲呢地揽过时光插在裤袋的手,双眸水光潋滟,似有笑意隐隐浮动,如涟漪悄然散开,无声无息的撩拨心弦,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自爆身份,免得气到时母,她决定把球踢给时光。 “时光,都怪你,都这么久了,也不跟伯母妹妹介绍一下我!”她娇嗔的说到,半真半假,声音慵懒而妩媚。 杜盈音的笑容渐渐僵在嘴角,她有些难堪地望着久瑶。 时光紧绷着脸,定定的望着她,眸中汹涌着不知名的情绪,久瑶那只揽着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眸中隐隐有请求之意,虽然是夏天,可是覆在他手臂上的手冰冰凉凉的,仿佛一块绸缎。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久瑶几乎都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时光这才抓住她的手,紧紧地牵住她,黑眸中的漩涡和落下的阳光一般,闪耀得不能直视,他的声音沉稳慎重: “妈,音音,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宋久瑶。” 杜盈音苍白着一张脸,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几乎他话音刚落,她的眼圈就红了,她几乎没听清宋久瑶的名字,整个脑海一直在回荡着“女朋友”三个字,她紧掐着自己的掌心,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掉下泪来。 时母却是一瞬间神情骤变,她颤着声,仿佛刚才没听清一样,指着久瑶问道: “小光,你再说一遍她是谁?” “宋久瑶,也是我的初恋。”时光的回答仿佛一道惊雷炸在时母的耳朵里。 她的脸色一点点冷下去,看着久瑶的目光满是厌恶和憎恨,仿佛她是什么病毒一样。 久瑶的心仿佛有万千蚂蚁在噬咬,她想开口,哑着声音,刚喊了一声“伯母”,对方就斜睨着她,指着她的脖子,声音冰冷。 “小光,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就把她脖子上的东西摘下来。” “妈,我已经送给她了。”时光的声音有些晦涩,喉结上下滚动,他的手在发抖。 “小光,在这个女人身上,你已经栽了一次了,难道你还嫌为她发的疯不够吗?”时母几乎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咬着牙,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 时光身形一滞。 是的,他已经被狠狠践踏过一次了,他把心掏出来给她,她却弃之如敝履。 如今,仅凭着这个女人的撒娇卖痴,他又忍不住掉了进去,哪怕他知道这有可能又是专门为他编的一张网。 没人开口,空气静默。 久瑶默默解下脖子上的项链,小心地把它攥在手里,伸到时母面前,“伯母,对不起,还给你,这是他当年给我的,我忘记还了。” 她的声音小小的,一字一句却极其清晰,秋波流转的双眸藏着无尽的自嘲。 时母冷冷地俾睨着面前的女人,转头缓声朝一旁愣住的杜盈音说道:“音音,帮我收着。” 时光有些不可置信,他愣愣地望着久瑶干脆地解下项链,语气中一丝留念都没有,甚至戴着它的理由只是“忘记还了”。 他内心腾起一团火焰,异化扭曲盘缩成一条蜿蜒的小蛇,狠狠的勒紧了他的心脏。 仿佛要将心脏的外壳剥落,裸露出其中血淋淋又狰狞的内里。 似有所感,久瑶回头望了一眼他,瘦瘦高高的,杵在一边,像是一颗安静而又蕴藏危险的树。 P PUB是C城最近新开的一家嗨吧,门口停了一排各种各样的豪车,十分惹眼,消费档次偏高,来这里玩得富二代颇多。 陆祁到的时候,酒吧的人很多,球形灯旋转,光束交错,整间酒吧五光十色。 舞台上某个不知名的女团正在热舞,个个身材火爆,穿着清凉,长腿大胸小腰,陆祁朝着她们吹了个口哨。 有人领着他上楼,二楼的VIP卡座,七八个人聚在一起玩牌拼酒,隋禹正搂着个妞在那侃大山,见陆祁来,他乐了,冲着他嚷嚷,“祁哥来了哈,kate,快去你祁哥那。” 一个清纯妹妹脸有些红,她抬眼看着陆祁,磨磨蹭蹭地移到他身边。 陆祁整个人懒散地陷进沙发里,嘴里咬根烟,隋禹顺手给他点了火。 她和其他的女人不同,听说这次带了几个艺术院校的,还都是学生,处处透着稚嫩,有些拘谨,可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 长相倒是有些像音音,清纯一挂的。 还都是平胸。 “怎么样,祁哥,这个妞不错吧!”隋禹见陆祁幽深的目光,自得地说了句。 陆祁睇了一眼隋禹,理都没理,只是随后把玩着打火机,金属嗒嗒的开合声有规律地响了好几次。 孙越在那边打着扑克,看见这边动静,凑过来,分神说了一句,“这个妞是陈旭洲带来的,眼光不错,知道我们祁哥偏好哪一挂。” 陆祁停下把玩手上的打火机,略微挑眉:“陈旭洲?” “就是那个陈氏木业的,”孙越顿了顿,又玩味地说道,“还是个民谣歌手呢。” 陆祁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果然说曹操曹操到,陈旭洲那边要给陆祁敬酒。 “祁哥,早就在圈子里听过你的大名,果然见了面才知道那些都是屁话。”陈旭洲端着酒杯,晃到他身边。 陆祁似乎来了丝兴趣,“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