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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队正拿着黑笔在纸上一通乱画,把所有得到的线索都现在了一角,凝眉思索其中的联系,遇到想不通的他的双目便定定地看在一处。
季队只要一碰上案子,就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太小,根本不够用。
恰在这时,一道浑厚愉悦的声音传来。
“新发现!”
全师傅那张国字脸上印着深深的褶子,黑眼圈很重,显然昨晚加了个大夜班。
“全师傅?怎么说?”季队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朝着高兴的全师傅看了过去。
“郑队查的那只冰柜果然有问题,我在冰柜的右下角角落下面发现了一根头发丝,经过DNA比对,你们猜这根头发丝是谁的?”
“谁的?”季队紧张地问。
“凌深的,是凌深的。”
“???凌深???”季队震惊了下。
郑梦亮和施忠明从外头风风火火回过来,听到全师傅的说话声,插话道:“什么凌深的?”
全师傅看到郑梦亮,又说了一遍,“冰柜里发现了一根头发,是凌深的。”
“……”
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觑,除了全师傅提取到新线索的兴奋外,其余三人眉峰不觉深锁,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凌深的头发为什么会在冰柜里?
郑梦亮和季队的眸光对上,他们之前的猜测这是要成真了?
凌深——
很有可能不是失踪,而是遇难!
如果凌深真的遇难,那么凌深的尸体究竟去哪儿了?
季队能想到的,郑梦亮肯定也想到了。
办公室里陷入长达两分钟的寂静,郑梦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抬眸说道:“哦,对了,我们刚刚去查了陆书离的银行卡账单,查到了两笔异常记录,总数五百万。一笔记录是三百二十万,另一笔一百八十万。”
季队来了兴致,洗耳恭听。
“我们查了对方信息,一笔是汇入陈子豪账户里,这个陈子豪从前在地下钱庄专门放高利贷,被逮后做了三年牢,出来后现在挂牌在小额贷款里边做业务,听说业务能力非常强。陈子豪本身非常不配合我们工作,跟咱们打哈哈,不说一句正事,更是否认认得陆书离,理由很简单,在他那儿借高利贷的不计其数,他哪里记得谁是谁,凡是钱还了的,他更不可能记那是谁了。”郑梦亮说到这个陈子豪就来气,脾气臭得更粪坑似的,根本不买账,关键是他现在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人家现在可是遵纪守法有正经工作的好公民~!
季队蹙着眉峰问道:“陆书离就算是做小额贷款,这钱怎么也得进银行账户啊,怎么就进了陈子豪的账户?”
郑梦亮轻呵一声,“陈子豪说了,这是他和陆书离的私事。”
“私事?现在都闹出人命来了,还能是私事?”
郑梦亮叹息一声,“没办法,我和施忠明又去查了陈子豪当时的动向,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不过这条线我叫小陈去盯着了,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吧。”
越来越多的疑点混在一起,让人摸不着头绪。
季队低着头,深深蹙着眉心,隔了会才问:“那还有一笔汇去了哪里?”
“汇给了汤家乐,汤家乐是陆书离的堂妹,汤家乐家在海城买房,问陆书离借了这笔钱,当时还打了欠条,我和施忠明今天可算是把海城转了一圈,汤家乐的房子买在君临名邸,距离陈子豪工作的地方可以说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郑梦亮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主要还是心中郁结没弄到点实质性的线索,有些丧气。
季队喉间发出一道轻呵声,伸手拍了拍郑梦亮的肩膀,“得了,咱们再接再厉。”
郑梦亮附和了一声,“啧~继续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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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迷把最后一位病人的病例输入进电脑,就接到了晏灼的电话。
“喂?干嘛?”出口的声音娇娇软软。
“今晚不加班吧?”那头的音色像是浸满了温柔,再多一些月亮都要融化了。
“恩,怎么啦?”
“那等会我准时在医院门口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呀?这么神神秘秘。”
“是秦之意,他搞了个江上宴,就靠近东桥码头,说是专门搞长江鲜,让我们去尝尝鲜。”晏灼温声道。
“他这么忙,竟然还有时间开餐厅?”江迷惊奇道。
“他只是个甩手掌柜,看地方又用不了多长时间,装修全部包给工人,他最后过去看成果就行了,做的又是高端市场,他不愁不赚钱。”
“哦,那你差不多可以过来了,我要下班了。”江迷敲了最后一行字,握着鼠标点了保存,然后瞥了眼电脑右下侧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能下班了。
“好,我过来。”
两人很快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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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灼就在海城医院附近办事,所以五六分钟就到了医院门口,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朝着大门看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自家女朋友快步从海城人民医院走了出来。
晏灼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光,时隔这些年,女朋友还是那样好看,气温稍稍回暖了,她里边穿了件黑色娃娃领毛衣,下身千鸟格毛呢裤,外边套了件竖纹长款风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微卷,披散在脑后,走起路来时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弹动。
她很快就走到了车子边,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张扬着甜蜜笑容的脸出现在了眼前,然后阔步上了车。
晏灼瞥了眼她穿着光腿袜的长腿,“冷不冷?”
江迷感受着车内温暖的空调,“不冷。”
晏灼见她系好安全带,没着急开车,伸手握了下她微凉的手,“手这样冰,还说不冷?”
“医院有空调,没感觉到冷,就是出来的时候稍稍感觉有点冷。”江迷解释。
晏灼又瞥了眼她露在空气里的长腿,“还没到暖的时候,下次别穿这么短,冻坏了膝盖不是要心疼死我?”
“……”哈……
江迷微微一愣,转而张大了眼睛看晏灼,而这时,晏灼已经收回了手,推了档位,松了刹车踩了油门,俊容一本正经地开起了车,绷紧的下颚线却透着些许的不再在。
“……”江迷没忍住,轻笑出声,“晏灼,你好古董哦。”
“……什么?”
“我穿了袜子的,还是加绒的。”
晏灼没有立即发声,佯装认真看着路况,等到江迷以为晏灼不会回答她时,他突然说道:“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