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新雨思索着宛嫔话中细节,良久后说道:“前阵子,我们找到潘家一个退休管事。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知晓当年之事,但是时至今日,我们都无法从他口中撬出任何线索。”
宛嫔有些激动:“葛淑琳何其多疑,当年痕迹恐怕早被尽数泯灭。能活到现在的,必然是对她葛家忠心耿耿的鬣犬!”
奚新雨确认道:“你是说,淑贵妃非常多疑?”
宛嫔点点头:“不仅是她,整个葛家都十分谨慎多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奚新雨道:“嗯,我记下了。”
激动过后,宛嫔捂着胸口:“你们才刚回宫,不必着急此事。我等了十多年,有的是耐心与葛家耗下去。”她看着奚新雨:“你今日来找我,恐怕已被各宫主人看在眼里。你回去后得想个解释,别被她们抓住把柄。”
奚新雨并不在意:“来找你一趟,就算是把柄了?我从未想过隐瞒和你交好的事实,若真有人要为难我……”
她听到脚步声,朝门口看去,待看到出现在冷宫院中的人影,又笑着将话接下去:“不是还有齐念在前头顶着么?”
齐念走过来:“娘亲在叫我?”
宛嫔从愣怔中回神:“齐念?十三皇子都这般大了。”
齐念笑应一声,温声与她打过招呼。
宛嫔不想留他们寒暄,对着奚新雨直言道:“你少给齐念找麻烦。事情我也都说完了,你跟齐念回去吧。”
奚新雨还没说法,齐念应道:“我不怕麻烦,只要娘亲舒心便是。”
宛嫔坚持:“那也不行,我不想招待你们了。”
奚新雨这才起身,简单与她道别,带着齐念回钟粹殿。之后,她支开两个婢女,将今早从宛嫔那听到的新消息与自己的想法转告齐念。
齐念摸着下巴:“我待会找机会把消息传出去,让师父早做安排。”
“嗯。”奚新雨点头,又忍不住提醒道,“你我未做收敛,葛家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潘家事情背后是我们在活动。葛家正得势,你进来出入小心些。”
齐念乖巧应一声,转身回去安排。他的速度很快,当天晚膳后,奚新雨正打算回房睡觉,一打开寝室门,就看到窗边站着个高大身影。
她已经很熟悉对方的存在,一边往床边走一边开口:“你怎么来了?”
沈桐没回答,只看着她反问道:“回宫后……住得还习惯吗?”
奚新雨应道:“还行。不过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谈不上习不习惯。
“齐念把事情告诉你了吗?”
沈桐点点头:“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办法也就你能想出来了。但是……会不会有些冒险?如果葛家能当场找出破绽,怕要反咬我们一口。”
“没办法。”奚新雨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什么证据都找不出来。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吗?”
沈桐沉默一阵,妥协道:“我会同齐念再商量商量细节。”
奚新雨“嗯”一声,委婉赶客:“我要睡了。”
沈桐道:“好。”
他正要走,婢女红莺过来敲门,声音中是藏也藏不住的兴奋:“才人?才人你睡下了么?陛下过来看您,就在屋外,可否让奴婢进来帮你梳妆?”
皇帝来了?
奚新雨挑挑眉,朝愣在原地没动的沈桐挥手,示意他快些走,自己则起身,准备往门外去。
但事与愿违,她屁股刚离开床铺,就见沈桐飞身朝她扑来。下一刻,两人齐齐摔进床铺中。
床帏遮挡住屋中光亮,小小一方空间中,只有两人一轻一重的喘息声。两人贴得很近,沈桐就压在奚新雨身上,控制着她的四肢。
奚新雨尝试小幅度挣扎,无果后蹙起眉心:“你做什么?”
黑暗中,她看不清沈桐表情,却听到他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不准出去。”
奚新雨没明白:“嗯?”
沈桐又朝她迫近一分。
今夜的他不复往日清冷,从里到外散发着陌生又危险的气息。被刻意压低过的声线又沉又哑,吐出的气息全吹拂在奚新雨脆弱的脖颈之上。
“我说,不准出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