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疑，少女坦然自若地点点头：“不愧是夏油前辈，真是细心。”

“关于这个，我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有了互相的了解。”观月弥的无名指与尾指相握，做出了枪的姿势，“我的重力子射线可以穿透「帐」。既然可以穿透由咒力形成的「帐」，自然能够直接剿杀咒灵。如果你好奇原理的话……”

电视上的内容骤然一变，三维模型切割图展开：“尽管普通人看不见咒灵，它们的存在像是不科学的亡灵，但咒术师祓除诅咒的过程中，受到的伤害却是实际性的。骨折就是骨折，死亡就是死亡。

无论是咒术师把咒灵打飞，还是咒灵把咒术师打飞，被打飞出去的轨迹都是遵循引力与重力的概念的。

所以说，除非咒灵不受万有引力和重力的影响，或者牛顿先生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不然，我的枪都是足以将其消灭的。”

电炉散发着象征着温暖的橙黄色光芒，安静的休息室内，少女站在电炉与电视之间，一半镀着柔黄色的光，一半映着冷锐的蓝色散影。

“不过，当然啦，”说到最后，她羞涩地垂下眼睫，“因为重力子射线很耗电，一天差不多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保命的机会也只有一次。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了。”

灰原雄忽地站起。

观月弥真挚的话语引来了他的认可，少年本想回应些鼓励的话，可惜五条悟跟着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这样就矛盾了吧？”

三维模型图仍在滚动播放，看起来像是未来人使用的教学视频。静音的画面配上少年毫不相干的声音，竟然不显得违和——

“既然重力子射线足够杀死咒灵，那你完全没必要展开领域。不展开领域也能完成你所谓的实验，还是说，你监测咒灵的状态需要由领域来辅助完成？”

“喂，悟。”夏油杰皱着眉用胳膊肘提醒对方，“你是在帮她找借口么？”

“她的领域确实奇怪，混合着另一股力量，不是纯粹的咒力，我看得见。”故而想了解构造。

但他颇为不爽：“一开始是杰说不要恶意揣测对方的，要老子好好负起责任。什么嘛，现在故意揣测的是谁啊！”

“……”夏油杰收回手，“我只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罢了。”

这对挚友，经常互相嫌弃着对方，却又不约而同地采纳了对方的意见。

夜蛾轻咳一声。

“五条前辈问得没错，是我的问题。”观月弥轻松地笑笑，“主要我的体内没有刻下任何术式。”

咒术师的术式依靠血脉传承，偶然会有类似夏油杰的父母身为普通人却诞下咒术师的情况，但确实属于极少数。

观月弥声称自己来自未来，阴差阳错下得以展开领域，但并不意味着她本人的体内也刻下了珍贵的术式。

坐在中间沙发的歌姬感到不解：“没有术式还勉强展开领域……”不是故意耗电、将自己暴露在危机中么？

“诶，不是的，这个就和骗人一样。”观月弥立刻解释说，“因为不管是咒术师还是咒灵，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即‘领域展开必定会产生术式必中的效果’，能够一击必杀。

只要我开启领域，就能率先令对方产生惧怕的心理。河野不敢对我轻举妄动，她不断试探我，最后不得不在我的引导下被迫融合更多的咒灵。”

庵歌姬：“……”

“这样说来，观月小姐很适合成为咒术师呢，”冥冥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可惜没有术式传承。”

“没有术式也没关系啊，观月，你千万不要害怕！虽然80%的术式依靠传承，可是还有20%的术式是能够通过学习掌握的。观月这么聪明，用20%的术式一样可以祓除咒灵！”灰原积极地为新人打气。

观月弥笑着道谢。

见学生们没有其他问题了，夜蛾正道重新按开主灯，一锤定音：“我宣布，观月弥正式加入高专，为高专二年级生，咒术师等级待定。”

“等等，诶——不是吧，二年级？？？”

-

十分钟前，内室。

夜蛾正道与往常一样询问了新学生意图加入高专的真正目的——且不说观月弥对咒术界有一定了解，她观察、对咒灵进行实验的行为同样非常可疑。表面说是追着悟来的……这种幌子……好吧，确实有可能。

“你加入高专的目的是什么？未来又想做什么？”

少女跪坐在软垫上，姿态恭敬：“咒术界虽然和政府有所合作，但如果从通讯设备、技术手段上来说，几乎只有普通居民的程度。特种部队、重工业集团的核心设备，政府从未在这方面协助过你们。我认为咒术师的死亡率与设备、福利待遇不到位等有很大的关系。”

“我加入高专，一是想收集咒灵的情报，如果能整理出图鉴规律之类的就更好了。尤其部分咒灵拥有术式，如果能研究透彻后为咒术师所用，这是一件有利于整个咒术界的好事。”

“二，我想重建咒术师的情报网。我知道你们手里有一个，但那个和黑手党武器商人他们手中的差了千百倍。情报差导致了每年各种惨案的发生，我想尽力减少咒术师的死亡。”

夜蛾正道缝制着他的玩偶。

观月弥所说的正是他想招揽她的理由，咒术师总是过于依赖自身的术式，从而忽视技术方面的支持。

倘若观月弥能弥补这块短板……唯一的问题是，将大量情报交给一个非咒术界出身的人类，恐怕他以自身作为担保都是不够的。

风险太大了。

必须要循序渐进，逐渐获取上面的信任，加上他对观月弥的密切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