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在园内撞见的二哥,瘦弱不说,这行止规矩也确实上不得台面,虽也有九岁了,可看着也就七八岁幼童般高,且那穿着打扮,连个体面的管事也不如。
这哪还像是府上的二公子,侯府的脸面也是需要顾虑的,既然不喜,也不该明着表现出来,面上功夫还是要的。
念头转换间,二哥那张胆小怯弱的面庞浮现在眼前,这也是个可怜人,嫡母不喜,父亲忽视,生母位卑且怯弱。
想到这儿,心绪不禁有些低落,又有些庆幸,这几年间,关于嫡庶之分,她听到的看到的都让她深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封建社会,阶级观念深入人心,孝道也是刻入人的骨子里,这让她也不敢放肆生活,总在小心的试探当今时代对自己这个外来者的容忍度。
紫芸有些不解,小姐怎么忽然心情不好了,便小心谨慎的问道:“小姐,可是奴婢说错了话,惹你不快了?”
紫芸的话打断了叶蕊的思绪,收敛了面上表情,不动声色的转开了两人的注意力。
“可还有其他什么事?”
见自家小姐不露神色,也不敢再多揣测,便恭谨回道:“除此之外,其它一切如常。”
小小的人儿面色沉静,只“嗯”了一声,顿时房间里安静一片,只余紫芸擦拭头发所发出的声音。
“紫鸢今儿也累着了,今晚就紫芸守夜吧。”
沉寂倏忽被打破,紫鸢明显被吓了一下,紫芸虽有些纳闷紫鸢今日的乖巧沉默,但还是迅捷的行礼回应道:“是”,紫鸢慢了半拍,神情有些慌乱,欲言又止。
叶蕊只当没有看到,待一切收拾好,在紫鸢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也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黯然神伤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不多一会儿,小苑内便都安静了下来。
翌日一早,天空中飘着簌簌雪花,虽已到二月末,这长安城在难得的几日好天后,又下起了雪来,给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暖意的空气中带来了冷冽。
禾芳提着气死风灯走在两人旁边,叶蕊睡眼惺忪的被紫芸牵着手走在游廊上,几人步行来到李氏院中,就见叶瑞安也在其内,正肃容的听着李氏说话。
即便是受宠如她,也不曾让李氏等人罔顾礼法,也须与众大家闺秀一般,早晚请安。
“娘,女儿给娘请安”,叶蕊双手叠在左腹部上,双膝微弯,微微俯身,待李氏眼含笑意的叫起,便腻在李氏怀里,笑嘻嘻的看着叶瑞安道:“哥哥今儿怎么有空在娘这里多待?”
叶瑞安也不着恼妹妹的打趣,面露宠溺,微笑道:“今早下起了大雪,父亲爱护,允我今儿可少晨练半个时辰。”
与他说笑了几句,闻着熏香,享受着屋内的暖意与李氏的怀抱,叶蕊还没醒的神也越发困倦,赖在李氏怀里不愿动弹,叫李氏一阵好笑与无奈,便做不悦之色。
叶蕊只得退而求其次嚷着要哥哥背,李氏无法,怕耽误了去寿安堂,便也得答应了。
因着老夫人近些时日感染风寒,胃口不如以往,李氏便让叶蕊比平时还要更早起些,陪着老夫人用饭,只因老夫人曾感叹过有叶蕊陪着用饭,便是看着也增食欲。
对于这位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老夫人,叶蕊也是很愿意孝敬的,为此,近些天来,也大毅力的早早起了来。
没办法,老人家的睡眠是让人很头疼的,或许天还没黑,就会时不时的打个盹,到了天黑却又睡不着,更是天还蒙蒙亮就已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