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国邦咬咬牙,“姚建军,你做大哥的真出息,零花钱都抢到妹妹头上了!我打死你个畜牲!”
门后面挂了鸡毛掸子,姚国邦抽出来就往姚建军身上招呼。
“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整天跟不着四六的人混日子,指着你养老还不得喝西北风,这个家早晚被你霍霍光,真是气死老子了,一天不打你就皮痒。”
姚国邦心脏不好,姚静死之前,姚国邦跟姚建军争执,从楼梯上摔下来,送去医院昏迷不醒,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看他下手不留情,知道被气狠了,姚静担心他身体,上前将他拉开。
姚建军见姚国邦被拖住,立刻闪身回自己房间。
“爸,别生气了,大哥他就是开玩笑,别气坏了自己身子,等会儿再让我妈听见,非得跟您吵,闹的一家不安宁,别气了。”拍着胸口帮他顺气。
“爸听静静的,你大哥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爸,爸来收拾他。”
送姚国邦下楼,姚静才躲回自己房间。
房间不大,一米二的床,黑白格子的床单,简单又大方,旁边有个写字台,几个抽屉都上了锁,后面还有一个书架,上面立了不少书,都是她高考买回来的资料跟书。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小房子,姚静有些恍惚。
洗完澡上床躺下,身子疲惫却睡不着。
姚蕊安排这出戏是想让她身败名裂,让爸爸彻底厌恶她,到时候,她这个‘好女儿’再出现,彻底绝了她留在姚家的希望。
梁芳指望不上,她这个假货只能滚回乡下,姚蕊还真是好算计。
躺在床上,大腿的伤一阵剧痛。
从床上爬起来翻找出伤药,上完药,又吃了一片消炎药,才重新躺回床上。
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个刀刻斧凿般的脸。
旅馆里的男人,不知是什么身份。
虽然他表面很冷,却救了她两次。
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早上她被外面喇叭里的广播吵醒了。
这是机械厂传过来的,每天都会播。
“抓生产,促发展,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抓革命,抓生产,今天你以工厂为荣,明天工厂以你为荣。”
“良善进厂,以厂为家,力争上游,创造一个和谐的大家庭。”
这么久远的声音,姚静恍惚的精神一下抖擞起来。
爬起来换好衣服,听见楼下传来梁芳尖锐的骂声。
“死丫头,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起,整天让老娘伺候,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她多少债。”
可不是欠了吗!
上辈子梁军为讨好梁芳,给她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梁芳打牌的时候,透漏了点姚静跟梁军搞对象躲草垛子的消息,一天功夫,她跟梁军亲嘴睡觉的风就吹遍了家属院。
姚国邦追着她打,恨的要跟她离婚,姚静知道名声毁了没别的出路,担心爸的身体,点头嫁进梁家。
梁家那个火坑,这辈子就让姚蕊自己去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