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听不懂吧?
也对,听不懂才是正常的。
白尘一时颇为头大,沟通是个大问题啊,哪怕钻木取火成功,以后咋办?
又看了看一脸坚决的男子,白尘只能放弃。
山洞内二三十号人,每个人都带着根树枝做拐杖,这个不行,换其他人试试。
白尘退开一步,弯腰想拿旁边那根。
又一只手伸出,拦截住白尘。
山洞不大,白尘的一举一动众人都看在眼里。
他们并不知道白尘要干什么,白尘只是那个半大小伙路上救起的陌生人,在他们看来,白尘的举动很不友善,是一种刺裸裸的挑衅。
不是吧!
白尘看了眼伸手拦截的人,是个女的,具体年纪看不出来,但眼神与之前那人如出一辙。
白尘心中有了不好预感,他退开来,走向了另一人。
然而还未等他靠近,大部分人都拿起放在身旁的拐杖,一脸警惕看向白尘。
唯有一人例外。
是那个救了白尘的半大孩子,脸上犹有稚气,看到白尘怪异举动,虽然他也不解,但并不像其他人那般。
许是看到了白尘脸色的窘迫。
他把自己的拐杖递给白尘。
这放在平时极为平常的一个举动,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感动到了白尘。
他伸出冻得僵硬的双手,郑重接过。
小小一根树枝,长不过一米多,外面也随处可见,但此时此刻,却没有比它更为珍贵的东西了。
白尘压根不敢出洞,外面比山洞内温度更低,他现在手脚已经渐渐麻木了,入骨的寒意和刺痛自不必说,他怕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管钻木取火能不能成功,单这一个举动,等同救他一命,更别说之前雪地中背他回来。
此恩此情,白尘深记于心。
将多余情绪甩出脑海,白尘开始用尖锐石块处理树枝。
先将树枝掰成两断,然后艰难弄出一个凹槽,再打磨用来摩擦的树枝表面,当一切处理妥当,时间也过去了许久。
这一过程中,白尘身体渐次恢复知觉,忙碌中反不觉冷。
来到洞口,白尘拔出一些未被大雪覆盖的干草,又回到洞中。
将干草放在地面,用双脚固定挖有凹槽的树枝,深吸一口凉气,白尘开始摩擦木棍。
时间渐渐流逝。
起初白尘很不熟练,始终不得要领,但在死亡面前,白尘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不断在摸索中改变手法,哪怕手掌起泡,也只是让他皱下眉头。
山洞内其他人目光都落在白尘身上,
在他们的认知中,白尘这般不顾一切的消耗体力,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下,每一点体力的消耗,都意味着死亡近了一步。
只有那个半大小孩蹲在旁边,充满好奇。
他一直觉得白尘不同寻常,像身上穿的,摸起来极为舒服,而且每一个举动,看起来也不同寻常。pace]
可惜语言不通,沟通不了。
白尘忽视了所有目光,眼中只有手中木棍。
成则生,失败则死。
简简单单,明明白白。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第一缕黑烟冒了出来。
此时此刻,白尘几乎筋疲力竭。
但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白尘重新燃起斗志,动作快了一分。
燃屑越来越多,白尘没有停下,直到彻底没了力气,才放下手中木棍,将燃屑倒在干草上,小心翼翼吹了起来。
一下。
两下。
三下。
一缕火苗跳动起来。
白尘心下一喜,再吹。
干草彻底点燃,火越来越大。
白尘将仅有了两根木棍再折断一次,四根木棍小心翼翼架在火上。
昏暗的山洞内,火苗跳跃,震惊了所有人。
与此同时。
不知缘何,白尘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浩瀚莫名的力量无端灌入体内。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驻。
雪落声、空气流动声、杂乱呼吸声,甚至连虫子钻动泥土的声音都无限放大。
有那么一瞬,白尘感觉自己似乎融入了这片天地,觉察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触。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
白尘沉醉其中。
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走开来。
仿佛干涸沙漠下了一场暴雨,白尘快要冰冻并且力竭的身体瞬间舒缓。
最后,那股暖流停留在了白尘脑海部位。
一道似有若无的定音突兀炸响。
大音希声。
白尘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直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脑海中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