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侠二弟子脸上中了一刀,肯定是要毁容了。”
“三弟子嘛,听说失踪了,连尸首也不知去向,也许被密宗妖人掳走杀了。”
“四弟子断了一条退,五弟子好像还活着,六弟子手臂断了。”
“都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呢,当真可惜,我中原武林又要少了几条响当当的汉子!”
这络腮胡汉子感慨了一句,抓起酒壶就开始灌酒。
眼见周扬如遭雷击,失魂落魄,楚馨宁忙问了一句:
“请问两位大哥,这些消息是否属实?”
“嘿嘿,小姑娘,这可是我一位兄弟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我秦长关在江湖中的名号你打听打听,从无半句虚言。”这汉子说着说着开始自吹自擂。
周扬失魂落魄的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吴掌柜连忙一把拉住。
“周少侠,胡商都约好了,你就先见上一见吧。这些江湖客最喜欢喝酒吹牛,有可能都是瞎编乱造,当不得真。”
谁知此话被那络腮汉子听到,大为不满,当即拍桌而起,双目圆瞪,怒道:“你这掌柜的休得胡言乱语,再敢出言污蔑秦某为人,休怪秦某的刀不客气!”
又斩钉截铁地道:“我那兄弟所在门派甚为神秘,门中由专人搜集记录整理各种武林消息,就连泰山派掌门也要从我兄弟门中买消息,若非我与我那兄弟相熟,你又岂能有幸听到此等江湖大事?”
吴掌柜闻言便不再吭声,这些江湖客喝多了酒最喜欢闹事。
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周扬几乎内疚欲狂。
楚馨宁从未见周扬如此沮丧模样,便拉着周扬上得二楼,宽慰道:“师弟,你先别急,师傅是从泰安回信来,这说明派中无大事,不然师傅也不会去泰安,一切等师傅来了自然见分晓”。其实她心里亦十分难受,她与几位师弟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远较一般人深厚,忽闻他们受伤难免心有戚戚。
“我知道了师姐。”周扬闷闷地点点头,心中内疚万分。
这一切都是因自己引起,可是自己却没事人一样,跑来明教避难,徒留下师傅师伯和师兄弟们与天山派厮杀。
周扬心中涌起无限的歉疚。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尽力去弥补挽救,徒自伤悲没有任何作用。
想了想,他决定见完胡商后,马上去打探消息,了解进一步的情况。
虽然师傅马上要赶来了,可是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上得三楼,看见门口四名番邦大汉在肆无忌惮地调戏胡姬。
周扬当即不喜。
“三楼为何没有我们的护卫?”
“这,平日里安排有当值的,今日或许是他们松懈了,稍后我便训斥一番。”
周扬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见到有人来,这些番邦大汉仍然调戏胡姬,毫不在意。
周扬心中渐怒。
吴掌柜也察觉到他的神色,连忙打开包厢房门,引着两人进去。
胡商叫禄谷库,是个四十多岁的魁梧大汉,高鼻深目大胡子,典型的胡商打扮,惊奇地看着走进来的楚馨宁和周扬,用有些拗口的汉话问道:“吴掌柜,这是你东家吗?两个小孩子?”
吴掌柜连忙解释了一番,这胡商总算理解了,只是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在楚馨宁身上扫来扫去。
周扬脸色黑了下来,沉声道:“禄谷库,你还要不要谈?”
禄谷库这才收回那狡诈的目光,哈哈一笑道:“小东家,我当然要谈,我从高昌赶来,想要买小东家的酒水。”
他双眼闪烁着狡猾的光芒,有些倨傲地问道:“高昌的贵人们最喜欢中原之地的好酒,我这次来要为回鹘八部的贵人带回去两千壶甲字号美酒,不知道小东家能不能做主?”
“八两一壶,不还价,钱货两清,概不赊账。”
周扬甩了一句话,拔腿就走。这么小的生意,他都有些看不上。
不料身后一只毛手抓来,扣住他的右肩,禄谷库将他按住,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不怀好意地说道:“小东家,你的无礼会触怒高昌的贵人,只有慷慨一些,一两一壶,才能得到贵人的赏赐。”
楚馨宁目中闪过一丝怒意,手伸向了背后的剑柄。
作为剑客,人不离剑,剑不离人,是最基本的素养。
周扬朝着楚馨宁点点头,以安其心,然后回盯着禄谷库,一字字道:“你的冒犯只会触怒你眼前的贵人。”
他身似陀螺,猛然反转,将那只毛手夹在胳膊里,凌空一扭一扯,只听咔嚓一声,一条粗壮的手臂如同麻花一般被扭断,跟着随手抓起一只凳子,狠狠砸在禄谷库的脚上。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便如电闪雷鸣般迅猛。
武当山苦练三年,绝非花架子。
禄谷库当即惨呼一声,顾不得脚趾的钻心疼痛,抱住扭断的胳膊大声嚷嚷起来。
门外响起咚咚咚奔走的脚步声,四条番邦汉子持刀闯进来。
吴掌柜吓得连忙高呼护卫。
等到护卫闻声赶来,禄谷库和他的随从,已经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