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不是孤儿吗?怎么有个丫鬟呀?不会是童养媳吧?”
楚馨宁皱了皱眉毛,尚未说话,二师兄徐厚便道:“六师弟,慎言。”
孙庆吐了吐舌头,周扬好笑地道:“六师兄,有空我再与你细说。师姐,你肯定累了,你先去歇息吧,我让师兄们带我去住处。”
楚馨宁点点头:“也好,诸位师弟,大家先去歇息吧,待会一起用饭。”说着领了王花花、采菊、南珊一起去了。
楚馨宁一走,孙庆又活跃起来,蹦蹦跳跳走在前头为周扬带路。
路上,孙庆好奇地问起受伤之事,周扬便将那天的事情经过描述了一番,他口齿伶俐,言语清晰,将当日的事情说的一件不差,几位留在山上的少年正是年少冲动之时,平日最向往之事就是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时听闻这种事情发生在同门身上,如何不热血奔腾,几欲以身代之。
“哈哈,小师弟,你竟然拿了松阳大师的丹瓶?我听说少林寺的丹药天下闻名,你一下子倒了一把出来,松阳大师一定很肉疼!”
“没有呀三师兄,松阳大师很慈祥的,我也很感激他,当时就说他这样的好人,以后一定长命百岁!他还很高兴呢!”
“嘿嘿,小师弟,你这是歪打正着呀!”廖成嘿嘿笑道,也不点破。
“小师弟,你真厉害!竟然吓住了华山派掌门!”孙庆此时一脸崇拜地看着周扬。
陆实也来拍了拍周扬肩膀,道:“好汉子!”周扬暗暗翻了白眼,咬牙忍了肩膀的疼痛。
徐厚跟着点了点头:“嗯,小师弟不错!”
周扬偷偷扫了一眼五师兄赵非,见他神色也颇认真,显然也在倾听自己的话,便道:“五师兄,我晚上睡觉有时爱说梦话,爱磨牙,你,你可要多包涵呀,要是吵到你的话,我便和师傅申请,自己独住。”
赵非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无妨。”
周扬没辙,看来这位五师兄,有点深沉呀。
孙庆此时听得兴起,便道:“小师弟你别怕,你可以和我一起住,我的床很大,够我们两个睡,晚上还可以说话。”
徐厚忙制止:“六师弟,不可,你话太多,若是小师弟也和你一同睡,定要吵得大家都睡不着。”
孙庆只好作罢,嘴里却嘟哝道:“反正四师兄也睡得那么死,根本听不见嘛。”陆实沾床即睡,睡着便打鼾,孙庆却是个话痨,每晚对着个沾床既睡的货,着实寂寞。但是二师兄早知他话多,故意分配他和陆实一起住,便是想要克制他话多的毛病。
此刻来了个新师弟,孙庆积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说。
周扬看到孙庆耷头耷脑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便道:“六师兄,晚饭后我找你哦,我还想向你请教武当山的情形呢。”
孙庆一听便高兴了起来,又是一番拍胸脯打保证。
此时走到一排房屋,几位师兄弟一起来到其中一间,周扬随身携带的行李已经被提前送过来,大家看周扬年纪幼小,又生的可爱,言语也十分得体,都生了几分兄弟之情,当下便一起动手,替周扬收拾起床铺来。
铺完床铺,周扬便取出自己得到的入门礼,一一排放在床上,道:“诸位师兄,小弟本来是一个孤儿,现在能入武当派与大家做师兄弟,真是三生有幸,以后小弟就当诸位师兄是亲兄弟,这些入门礼,小弟根本用不着,要是诸位师兄看得上,小弟想赠与各位师兄,以免放在小弟这里浪费了,可好?”
这一番话说的颇为恳切,几个师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新来的小师弟有这么一出。
徐厚当先道:“小师弟,无功不受禄,不可。”
周扬眨呀眨呀,眼里挤出水花,道:“二师兄,是不是这些入门礼你们不喜欢?”
“非也,小师弟……”
“好啦,小师弟一片心意,我便先拿了。以后小师弟学武有成,需要什么我们再送给他便是!”廖成在一旁爽快地说道,顺手拿起胸甲,“我用刀,这身胸甲正好适合我。”
少年人都十分爽快,廖成取了胸甲后,其他几个师兄也都觉得有道理。
于是将护腕分给陆实:“四师弟,你练的硬气功夫,这个给你。”
一盒子暗器,赵非挑了飞刀,剩下给了孙庆。
剩下一份文房四宝大家推给徐厚。
周扬这才笑起来,道:“太好了,大家都有份!”
众人见他言辞真切,刚才的不好意思也一扫而光,又开始说起话来。周扬性子活泼,模样可爱,灵魂乃是成人,说起话来自然讨人欢喜,等到晚上用餐时,几个人已经相处的十分融洽。
餐毕,王花花溜过来寻周扬,想要听射雕。
周扬瞥了瞥楚馨宁,见到楚馨宁也有些意动,便应了下来。
几个师兄没听过什么故事,不知是何事,也好奇地围了上来,大家一起走出饭堂,来到演武场,此时明月当空,华灯初上,山间灯火点点,映照的群山黑幽幽一片。众人寻了一块平坦的山石,或坐或蹲,围在了一起。周扬便开始续讲射雕。
楚烨煜此时也漫步到了演武场,听到周扬稚嫩的声音抑扬顿挫,一群弟子围坐四周,时不时发出喝彩声或惊呼声,也不由地生出些许儿女情长,望着空中渐渐升高的明月,一时无限感慨,视线所及之处,似乎慢慢出现一个白衣长衫的美少年,眼神狡黠,一会儿又变成一个红裙少女,艳丽不可方物……
同一时间,蜀地某处深山中,有一处悬崖峭壁,壁立千仞,深涧幽幽。一名紫衣女子俏立在悬崖边上,遥望着远处,不知是明月动人,还是心有所感,紫衣女子凝望良久,忽轻声吟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声音清冷幽转,却掩不住其中的幽情愁思。
一名老仆垂手陪同在侧,老仆满头灰发,一身布衣,闻言也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劝慰,又忍住了。
如此站了良久,老仆才低声道:“小姐,夜深了。”
紫衣女子似未听见,老仆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正打算继续等下去,便听见紫衣女子说道:“钟叔,我们走吧。”
说着转身便走,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山中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