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书法,我只见过两个人有。”
一次是现在,一次是陈老爷子的书法。
而面前的人,才只有二十出头,其笔力却力量雄浑得仿佛经历了百年沧桑。
他深吸了口气,刚开口准备问陈为止练过几年书法。
“孩子,你练字练了多久?”
齐老爷子惊愕的抬头,看着杨老爷子温柔的抚摸着陈为止的头,抢先问出他想问的话。
他就没见平日板着脸的杨老头这么和蔼过!
陈为止被一个小自己几百岁的老头摸着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不着声色避开,想了想自己刚穿过来没几天,于是老实答道:
“也就几个月。”
杨老爷子手凝固在半空。
杨老爷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们练了几十年,面前这个小他们几十年的年轻人,写出了他们几百年都望尘莫及的书法。
在受到打击的同时,他们却也双眼放光:
“你愿不愿意来我们聚墨斋/国家书法协会?”
两声同样的声音响起。
齐老爷子和杨老爷子彼此威胁的对视。
陈为止有些发懵,小心翼翼问:
“书法协会,聚墨斋……是什么?”
就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馆长心觉不妙,偷偷把陈亦辞拉到旁边:
“那个,你哥除了觉得自己是陈为止之外,还有什么病症吗?”
陈亦辞摇头,危机已经解决了,他松了口气想要为自家哥找补:
“没有,馆长,他其实没什么病的,就是爱幻想,平时和正常人没两样。”
馆长沉思。
心想那也不行。
馆长偷偷去拉两个老爷子。
两个老爷子正就聚墨斋和国家书法协会哪个好吵得不可开交,突然被拽,同时瞪着馆长:
“干什么你?!”
馆长把陈亦辞的话原封不动复述给几个领导人听,语重心长道:
“老爷子,你们要慎重啊。”
两个老爷子不明所以看着他。
馆长解释道:
“这人确实是书法很厉害。”
“但是这人他是个傻子啊!”
杨老爷子和齐老爷子同时疑惑。
馆长解释:“就是这人精神上有点问题,会把自己当做是陈为止老先生。”
这话说完,两位老爷子并未和他一样,露出想象中的惊愕表情,反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杨老爷子摸着自己的胡须开口:“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孩子小小年纪书法这么好,原来是身临其境代入其中。”
馆长觉得两位老人理解能力不太好:
“您二位不觉得,他是走火入魔了?”
齐老爷子感叹:
“他要是不走火入魔,就不会有这样的成就了,一个人为了书法,为了自己热爱的东西甘愿奉献自己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值得敬畏了。”
馆长:……
馆长算看清了。
这群搞艺术的,没一个脑回路是正常的。
可惜两位老爷子想要招纳人才的心愿没有实现。
陈为止既不清楚聚墨斋是什么,也不清楚国家书法协会有什么用。
这俩闻名的组织对他的吸引力还没有一个巧克力冰淇淋来得大。
更何况他现在刚穿过来一两天,万一哪天又要穿回去,那不就麻烦了。
所以他后来留下了那副书法,路上吃着陈亦辞给他买的巧克力冰淇淋,和陈亦辞一起回家了。
只是在走之前,他反复强调了挂在博物馆里原来那副字画是赝品。
陈为止苦口婆心道:“我决不允许有人玷污我的作品,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
陈亦辞在陈为止身后拼命给几位领导人比手势,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知道了陈为止走火入魔真相的馆长和老爷子们对着陈亦辞微微点头示意他们知道了。
随即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对陈为止道:
“我们一定会核实的。”
尽管说的时候是在哄小孩子,然而对待这幅作品他们确确实实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最开始还以为是两个年轻人胡闹,结果人家一副书法甩在这儿,造诣比在座的人加起来还高了百倍不止。
这就不能不引起重视了。
更何况,有了陈为止后写的那副书画做了对比,他们也确确实实看出不对的地方。
眼下确实要把这幅书法拿去做进一步的鉴定。
走之前,两位老爷子主动留下名片和联系方式,并询问陈为止的名字。
陈为止干净利落回答:
“我叫陈为止。”
老爷子为难道:“我说的是真实的名字。”
陈为止真诚开口:
“我真的叫陈为止。”
老爷子:……
算了,看样子已经病入膏肓了。
体谅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