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半盏茶的工夫后,忽而有一老嬷嬷出现来了,说得了魏大人吩咐送她去仁寿宫,约莫走了近一刻多近两刻钟,终于到了太后的仁寿宫。
此时,卫臻略微气喘。
她已许久许久不曾走过这么长的路了,加之,脚上的伤还不曾好透,只觉得隐隐要溢出血了来。
到达时,只见那孙公公早已经去而复返了,正挥着佛尘匆匆从高台上一阶一阶迎了下来,看着卫臻一脸焦急道:“我的个二皇子妃啊,您这是上哪儿转悠去了,太后娘娘都等候多时了,她老人家这会儿该到了用养生丸小憩的时候呢,为了等您,可一直在争着眼皮强撑着,您若再不来,老奴都差点儿要挨罚了!”
孙公公初看到卫臻出现,仿佛诧异了片刻,而后,只立马急冲冲的将卫臻往里头迎着!
期间,双灵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卫臻使了个眼色。
结果,刚将卫臻迎向了殿外台阶上,这时,里头一个小太监匆匆来报道:“公公,太后这会儿已经小憩了。”
孙公公一听,立马蹙了蹙眉,道:“俺说怎么着,俺说太后娘娘贵体金贵,撑不住了罢,都等了整个早上了。”
孙公公唉声叹气着。
话里话外似有埋怨之意,然而,转身看向卫臻时,分明是笑眯眯的,只一脸恭敬道:“二皇子妃,要不,您且小候一下,老奴进去瞅瞅!”
卫臻朝着孙公公淡淡点了点头。
孙公公立马领着小太监进了仁寿宫。
这一去,便是小半个时辰,没个动静!
却说八月的天,还隐隐有些燥热,最后一个秋老虎,还没完全散去。
这会儿,太阳早已经升起 ,正悬高头。
晒得人阵阵眼晕。
就连双灵隐隐都有些扛不住了,只不断替卫臻擦着汗,不断将帕子举着,替卫臻遮阳,面上焦急道:“主子,这……这太后娘娘要睡到什么时候,不会要一直睡到中午罢,咱们,咱们要一直侯在外头等着么!”
双灵被晒得满脸通红,口感舌燥了,关键,隐隐想要如厕了。
她见卫臻的白皙的脸也微微泛红,顿时一脸心疼道:“奴婢听着里头好似有说话声,主子,太后当真睡下了么?”
双灵头一遭入宫,不想,竟觉得这宫里头危机重重。
她家主子娇贵,昨儿个出门时遭了一日的罪,本以为今儿个不过入宫拜拜,竟觉得比昨儿个还要受累似的。
身处这偌大宫闱,只觉得有种孤立无援的慌乱感。
卫臻眼下只微微闭着眼,尽量不让自己想七想八,多浪费一丝情绪。
只觉得鼻尖下的呼气都是喷着火的。
她在心里想了无数个脱困的法子,例如,干脆装作晕倒得了,被人搀扶着到里头休息,譬如,装作被吓哭了,以为惹太后不喜了,又譬如,嚣张跋扈的怒骂下人,惹得里头注意。
横竖,要么示弱,要么作恶,总能脱身。
前世,她每每如此,太后,或者皇后都气得命人将她轰走了。
虽演技拙劣,倒也实用。
卫臻正琢磨着,要不要故技重施,在以上里头挑拣个用上,恰好这时,孙公公终于出来了。
只笑眯眯的看着卫臻道:“哟,二皇子妃,您瞧您,您还在外头候着呢,也不进来坐会儿,那什么,太后醒了,要宣您进去了,您快些跟老奴来!”
宫里的老人了,个个都是人精。
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任何言行举止而感到尴尬,脸上的情绪转变之快,之伪善,实属令人瞠目结舌。
双灵看着孙公公,手腕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卫臻面色倒还算如常,只依然淡淡笑着,跟着孙公公一步一步踏入了仁寿宫,唯有迈入那高高的华丽的门槛时,她的身子虚晃了一下,其中一只脚,险些没抬起来。
最终,被双灵搀扶着迈了过去。
却说仁寿宫节俭古朴,不如皇后的坤宁宫奢华富丽,待绕过殿前的那座乌木山水古雕屏风后,远远的只见,整个仁寿宫里竟坐满了人。
只见太后和皇后娘娘二人高坐在了高堂上,余下,七公主,蒲玲儿,端阳郡主,全部都到齐了,就连卫绾,也一身洋红,难得一身喜庆穿戴,规规矩矩地坐在下头。
加上嬷嬷,宫女,太监,整个仁寿宫里浩浩荡荡的竟有几十人。
然而偌大的仁寿宫此刻却是静悄悄的。
在卫臻入殿的那一刻,所有人目光全部齐齐朝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