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将穆芸蔓送回了家,离开前仍不安的对她问:“姐,这样好吗?” 穆芸蔓冲他朝背后的陆子灏递了递:“七级伤残,你以为他还能怎样?” 耗子瞟了眼陆子灏,不情不愿的启动了车辆:“姐,有事给我打电话。” 耗子车子一走,陆子灏立刻急不可耐的勾住了她的脖子:“姐,尿急,麻烦快一点。” 穆芸蔓也不知是真是假,领着他进了公寓,乘了电梯上了楼。 * 陆子灏本以为以穆芸蔓的身份行情,住的不是别墅,也应该是大别野,却没想到会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普通公寓。 装修十分的简单,是以白色为基调的简欧风,进门就是客厅厨房,客厅里有一面墙全是书。这应该是这间房里最花心思的装饰了吧,再往里走,就是一间洗漱间,两件对门的房间。 “怎么?我家太小,后悔了?” 女人豪迈的脱了鞋,领着他进了家:“厕所。”她指了指左手的厕所门,伸手打开了右手边卧室的大灯。 不是客房,是一间书房。 看来她家很少来人。 陆子灏倚在门口,看着她三两下将书房里的折叠沙发变成了一张单人床,他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这么爱学习啊,看不出来啊,好学生。” “缺什么补什么。” 穆芸蔓自嘲的扯了下嘴,将单人床摊平后,转向了他:“你不解决一下?”视线往他身上扫了扫。 陆子灏抬起双手,眉眼里全是笑。 “我解决不了。” 穆芸蔓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突地嘴唇一勾:“是挺不方便的。”她拍了下手:“我们先从脱衣服开始吧。” “你饥渴的模样,让我有点怕怕。” 男人笑,眼里可一点惧意都没有。 穆芸蔓迅速脱了他的外套,转眼就扒了他的衬衫。 里面还有T恤,差评。 “穿了几条裤子啊?” 穆芸蔓漫不经心的问。 “你想要几条。” 陆子灏想她再怎么霸气,一个女人也不可能上来就扒他的裤子。 但他错了。 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他的皮带,拉下他的拉链,接着——一脚把他的外裤踩到了脚底。 穿着四角内/裤的陆子灏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你要习惯裸睡,我可以……” “尿急。” 陆子灏打断她的话。 她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一言不发就过来架着他往洗漱间走。 穆芸蔓弯腰掀开马桶盖,对着他的视线朝下瞟了瞟:“你希望是用我的左手还是右手?” 陆子灏震惊了,疯癫了。 这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吗? 怎么他有一种角色互调的感觉。 见他不说话,穆芸蔓点了点头,抬起自己的右手:“对不起,我比较习惯用右手。” 陆子灏终于六神归了位:“你知道不花钱的叫白/嫖吗?” 最后还是陆子灏败下阵来,将穆芸蔓赶出了洗漱间。 穆芸蔓背靠着洗漱间,悄悄吐出一口浊气,若不是陆子灏示了弱,她还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收场! 她看向自己的右手,决定以后还是不要这么逞能装祖宗了。 陆子灏进了一趟洗漱间,不但解决了人生三急,还冲了一把澡,他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她的长浴巾,脸上的绷带也给他拆了,脸上手上只留下最里层的消毒纱布。 给他铺被子的穆芸蔓看了他一眼,没有劝他重新包扎的意思。 “正常人看到也会问一声,你倒是连装都不装。” “身体是你自己的,疼又不是在我身上。”穆芸蔓掸了掸床面:“行了,可以睡了。” “一起睡?” 陆子灏拉住她。 穆芸蔓皮笑肉不下的冲他笑了笑:“改明儿我做一张面具再说。” “做面具干什么?” 陆子灏笑着挑眉,遮住俊脸的白纱布一撤,他脸上的情绪语言立刻多了起来, “做什么?”穆芸蔓弯起眼:“套上面具,看不见你的脸,姐才有——兴趣。” “真有情/趣,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在他伸手搂她之前,穆芸蔓转了个圈,轻松飘到了门口:“好好睡觉。别乱碰别乱翻,这是你明天能见到阳光的前提。” “我热烈的渴望像成吉思汗一样……” 没等他说完,房门“砰”的一声在他眼前关上。 脾气真差。 陆子灏失笑。 * 凌晨两点二十分,穆芸蔓终于洗好澡,吹干头发爬上了床,关灯前,她没忘调好闹钟,提醒她明天十点有城北B21的竞标会。 许是经历一夜生死,穆芸蔓脑袋一沾到枕头,便很快进入了黑暗的梦乡。 不是一个好梦。 她回到了那辆撞毁的驾驶位,依旧在跟人上演夺命追击,只不过她身边没了陆子灏,在两车相撞的时候,安全气囊并没有弹开,她冲飞了出去。 她看见自己从高空坠落在地,满头满脑全是血的画面。 突然!她的视野一黑。 “学费,每次都来跟我要学费!你爸那边的人全死了吗?是不是他们要你来跟我要的钱?我知道,他们就是见不得我好,就是见不得我好!” 雕甍画栋的别墅,一个仅穿着真丝睡裙的女人在客厅里焦躁的来回走动。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室内的落地窗上却全是雾气。 穆芸蔓再一次回到了10年前,她穿着薄棉袄,穿着那双不防水的单鞋,卑躬屈膝地站在女人的面前。 “说话,你说话啊!哑巴了吗?”她尖锐的冲她叫嚣,狰狞的面孔难以想象白日里是那么的优雅高贵。 “说什么?” 她听见自己蚊子般的声音在敞大的客厅里回荡,她的双手紧紧捏着衣角,她低头望向自己冻得已没了知觉的脚,努力告诫自己——别眨眼,别眨眼! 涩嗦的激流顺着血液灌进了全身,胸口发酸发胀,难以言喻的痛楚像是钝涩的刀,一寸寸地割着她的皮肉…… 穆芸蔓惊吓,一下在黑暗里坐了起来。 许久许久许久……没有再做过这个梦了。 穆芸蔓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双脚走进了对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