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尿裤子吧？”　　“功能正常。”陆子灏笑：“就不知道受到惊吓后，以后能不能正常雄起，要不你帮我试试。”　　“收好你的家伙，待会可能真的雄不起来了。”　　穆芸蔓语气轻松，可场面却不容乐观。　　　　她刚减速到100码冲下高架，进入兴仁路的主干道，两辆机车又冲了上来，消失许久的黑色尼桑不知从哪冒出，迎头朝她冲了过来，右侧是双股道，一股道被施工栏占着，另一股道停了一辆歇了火的渣土车，红灯进入倒计时，已亮了黄灯，而对面的尼桑却没有停车的意思。　　　　重机车离他们只有十米。　　　　陆子灏还没反应过来，她突然一个方向盘猛打，油门踩到底，换了正对对面尼桑的道。　　与此同时，红灯变绿，右侧车道的渣土车突然启动了。　　　　油门警报器不断的在车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穆芸蔓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抽离，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电光火石中，时间好像变慢了，对冲的黑色尼桑被升格成了慢动作，她清晰的看见了驾驶位里的男人，看到了他额上滴下的冷汗，握着方向盘发颤的双手。　　　　人说当死神来收缴生命的时候，那人会在一瞬间想到许多，忆起许多过往，会对遗憾，加倍遗憾；会对幸福，加倍留恋；所以人往往不想“走”，所以会与死神拉扯，哪怕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也想活。　　　　但穆芸蔓没有。　　在渣土车、尼桑从两面撞向她的时候，她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　　　　大脑一片空白。　　　　爱恨贪痴欲，没一个能在她平静的犹如恒古寂静的心里划过一道涟漪。　　　　只是在避过渣土车，车头即将撞上尼桑的那一霎间，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当人们发现这辆车的时候，会不会以为他俩是一对情侣？ 　　　　陆子灏收了笑，已经很久，没什么事能让他心跳超过100了，在车头即将撞上对面尼桑的一瞬间，他以极快的速度，极爆发的力量击中了车内的中央面板。　　安全气囊提前爆开，在两车相撞的前一秒。　　　　“砰呲！”　　巨大的声响轰然在兴仁路的路口响起，伴随着尖锐的滑行声；碎片飞溅，浓黑的烟雾不断从两车相撞处冒了喷出。　　　　世界突然一阵至极的安静。　　　　错过的渣土车在路边停下。　　尾随的重型机车改了道。　　渣土车司机跌跌爬爬的下了车。　　　　月光下，两辆汽车惨不忍睹的撞在了一起。　　车内全无声响，只有“簌簌”的白烟在冒。　　　　“我操。”　　陆子灏率先清醒过来，他解下安全带，去检查身边女人的情况：“穆芸蔓！”她的额头流了点血，他怕是脑震荡，不敢动她：“穆芸蔓！”他拍了拍她的脸。　　　　穆芸蔓缓缓转醒：“你这是在刷我嘴巴子吗？”一睁眼就怼他。　　　　陆子灏忍不住叹气:“你真是我见过心理素质最好的女人。”他解开她的安全带，冲她眨了眨眼：“人也比一般人要耐艹，下车！”　　他开门下了车，大步走向对面的尼桑。　　　　穆芸蔓跟着下了车，看着他将对面车里的男人一个个拖了出来。　　　　她这才发现他的侧脸被不少玻璃渣溅到，全是血，靠着车门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高尔夫球杆扫到，搬人下车时，他几乎不用那只手。　　他就这么坐了一路，一声不吭？　　　　穆芸蔓皱眉。　　　　“姐，你没事吧？”　　隔了两条街的耗子听到动静忙带人赶了过来。　　穆芸蔓这才收回视线，下巴对他朝站在路边，正在打电话的渣土车司机抬了抬：“打发他走。”　　“好。”　　耗子立刻派了人过去。　　　　还好，这里没有摄像头。　　穆芸蔓环了一圈。　　那边“一只鸭”停了搬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是韦总的人。”　　耗子气愤，拾了地上的汽车残片就想往地上的几人身上招呼，被穆芸蔓喝止。　　“姐！”　　“打电话报警。”　　“太便宜他们了！”　　耗子与陆子灏先后走到她身边，陆子灏目光大刺刺的在她身上转悠着，耗子则老大不爽的斜了他一眼：“你他妈的是什么人？”　　　　陆子灏没理他，而是笑看着穆芸蔓：“靠脸吃饭，现在脸毁了，你得养我。”　　　　王牌“鸭”险些成了“北京烤鸭。”　　穆芸蔓压住笑：“去医院。”她对耗子吩咐，眼却一直落在男人的脸上。　　　　“姐，煜哥的电话。”　　耗子怯生生的将手机递到穆芸蔓的面前，果然惹来穆芸蔓的强力一瞪。　　　　穆芸蔓接过电话：“是我，嗯，没事，我没受伤……”她捂着脑袋走到一边。　　　　趁她背对他们的时候，耗子凶神恶煞的走到陆子灏的面前：“你什么来路？跟我们蔓姐什么关系？”　　陆子灏笑：“你叫她姐？可我看你长得挺着急的。”　　“你找抽呀！”　　“耗子！”　　穆芸蔓一掉头，就看见耗子伸手想打陆子灏，她不悦的皱起眉，将手机塞进了他的手里：“今晚的事不许跟纪煜说。”　　“是。”　　“还有！不许再随便对人动手。”　　“是。”　　耗子委屈的撇了撇嘴，终于收了气焰。　　　　送他们去医院的车掉头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穆芸蔓对陆子灏扬了扬下巴：“走，带你整脸去。”　　“整不好，你得赔终身。”　　陆子灏偏头一笑，拉开车门，随她上了车。　　　　*　　车窗被陆子灏升起，穆芸蔓看着站在车外，对着陆子灏一脸忿忿的耗子忍不住失了笑。　　“你FANS”陆子灏冷不丁伸长脖子凑到了她得眼皮下。　　这时候还不忘调情。　　　　“也可能他对你有一种——”穆芸蔓手指戳了戳他侧脸上的伤口：“——难以言说微妙的感情。”　　“那你对我有没有——这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情呢？”　　他包住她那根戳他脸的手指，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通透的双眼印着她的倒影，这一双眼长得真好，定定看人时，秋水含/情，感觉他在热烈的爱着自己；当他微笑时，眼里闪着碎金，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微笑；虽然她不喜欢奶油小生的长相，但她必须承认他挺难看，气质赶超长相，连五官都硬朗起来。　　　　沉默半响，穆芸蔓终于缓缓对他开了口：“你一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