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醒了?”顾沉一贯淡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林稚晚应声,“嗯。”
“我会安排周余去医院。”声音一如既往的疏离,透着冷淡。
周余是顾沉的助理。
“好。”她轻声道,嗓音因为低哑带着些鼻音,听起来有些像哭腔。
“好好休息。”顾沉淡淡道。
电话挂上了。
顾沉不会来医院的,这一点林稚晚很清楚,没有关系,她本来就不抱有顾沉会来的期望。
与此同时,挂完电话的顾沉继续处理文件。
他很忙,没有时间去关心一个于他而言并不重要的人。
办公室门被敲响,随后被推开,周余走了进来。
他微微弯了下腰道:“顾总,照片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嗯。”顾沉应了声,目光并没有看向周余。
“你明天抽空去一趟医院。”
-
当晚,林稚晚已经退烧了,头晕的症状也好了许多,只是人有些乏力。
面前墙壁的电视机上正播放着电影,是部亲情电影,是程姨怕林稚晚无聊打开放的。
林稚晚靠坐在病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电影是感人的,程姨在一旁都看哭了,林稚晚递去了纸巾,没说话,眼睛里满是平静。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患有绝症的主角在亲人的鼓励和帮助下,努力战胜病魔的故事。这些林稚晚都亲身经历过,现实永远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励志感人。
影片结束后,程姨用纸巾擦着眼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电影本来是想让太太转移对先生的注意力,她还特地避开了爱情片,结果她在这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站起身给林稚晚到了杯温水,“太太,喝了这杯水早些休息吧。”
林稚晚:“好,程姨你也早些休息。”
夜晚,林稚晚躺在病床上,意识却是清醒的很,没一点睡意。
身体上的虚弱,加上持续一周的失眠,她真觉得疲惫,但偏偏就是睡不着。
以前的她可以依靠药物暂时得到一个好睡眠,但她不能一直依靠药物。
林稚晚从床头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指尖从屏幕上滑过,她点开了相册,里面的照片很少。
仅有一张是顾沉的。
照片里的他站在晨光下,一身笔挺的西装,英俊的眉眼染着阳光,眸光寡淡,平静的犹如死水。
照片是顾爷爷拍的,拍完后还给林稚晚发了张,她就顺手保存在了相册里。
林稚晚看着照片陷入了回忆。
初见顾沉时,是在一次酒会上。
她不喜热闹,所以只是单独地坐在角落里。
旁边是一群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孩,正讨论着在场的青年才俊。林稚晚坐的近,也是无聊就听了点。
“你看到那个端着红酒杯的男人了吗?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到的顾沉。”
“看到了,那张脸真的是绝了!”
“是吧,不仅脸好看,人也优秀,除了性格有些冷之外,其他方面真是无可挑剔。”
两个女孩窃窃私语道,顾沉?这个名字林稚晚有些耳熟,她有些好奇地往女孩们所注视的方向看了眼。
男人端着红酒杯,手指修长白皙,他侧着脸正和旁边的人谈话,下颚线条明晰,鼻梁挺直,能看出来是一张极好看的脸。
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林稚晚定定地看了好一会,也不明白这莫名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直到男人目光转向林稚晚这里,墨色的眸子深邃冷冽,他目光仅是扫过林稚晚所在的位置,就移开了视线。
在男人看向这里时,林稚晚心脏开始了不规律的跳动,频率超过了正常的心跳速度,她一向对这方面敏感,心跳稍微快一点她都能感觉到。
她抬手捂住了心口,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表情也严肃了些,失常的心率几分钟后才逐渐平稳。
那时的林稚晚还不明白失常的心率代表着什么。
回忆结束。
林稚晚退出相册,熄灭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