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稚晚轻声应着。
饭后,顾爷爷拉着林稚晚在院子里下了几局围棋。
围棋林稚晚是会一点的,幼时她和邻居家的哥哥学过,技术只能算还可以,和顾爷爷这样的高手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接连好几局都是林稚晚输了。
院子里,微风拂过,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起。林稚晚低着头,长发挽起,露出的侧脸温婉美好。
她拿着棋子,纤细的手腕上戴着翡翠镯子,衬得肌肤莹白。
林稚晚微皱着眉毛,正思考着该将棋子放在哪个位置上。
还没等思考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棋盒里捡了一颗棋子,替林稚晚落了棋。
林稚晚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是顾沉。
他垂着眸,目光专注的看着棋盘,侧脸鼻梁高挺,似乎是感应到了林稚晚的目光,他扫了一眼林稚晚,眸光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稚晚不喜欢仰视别人,她低下头,移开了目光。
顾爷爷盯着棋盘说道:“不错。”
这是算是夸奖,顾沉落的这一子,转变了林稚晚白子的困境,确实不错。
顾爷爷将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对顾沉道:“你这次回来的挺早。”
“待多长时间啊,不是又一会就走了吧?”顾爷爷说完又问。
顾沉表情没变,他薄唇轻启道:“不会。”
顾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稚晚从顾沉来了后就没说话,她现在正安静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起来。
一阵风吹过竟有些凉意,到底是秋天,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她体质又弱,就算披了件外套还是感到不适。
随后,顾爷爷带着顾沉去了书房,看表情应该是有话要说,林稚晚就没过去。
书房内。
顾爷爷坐在单人沙发上神色严肃,“你结婚后也没回来几次,前几天我是有话想当面对你讲的,但你走的急,没来得及说,今天你既然在,那我就一次说完。”
坐在对面的顾沉安静不语,一双长腿交叠着,姿态斯文儒雅。
“我知道你对这段婚姻不满意,但是,你不应该对晚晚是那样的态度。”顾爷爷语重心长道。
“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这已经是事实,你得认,再说了晚晚那么好的姑娘,对你一心一意的,跟你也合适。”
顾爷爷虽然没和他们住一起,但也能知道顾沉对林稚晚比较冷淡,就比如刚刚,两人见了面一句话没说。
顾沉抬了抬眸,淡淡道:“没有不满意。”
顾太太这个位置任谁做于他来说都是一样,没区别。
这段虽然婚姻是顾爷爷极力促成的,但如果顾沉不点头同意的话,那么多半还是成不了。
顾爷爷盯着顾沉缓缓说:“爷爷知道年轻的时候总会遇见一个惊艳的人,但你和她不合适,已经过去了,顾沉,我希望你能向前看。”
顾沉神色温淡,漫不经心地问:“您说的是谁?沈七七?”
顾爷爷愣了会,他没料到顾沉会这样轻松的说出口,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一直以来这个名字在顾沉面前是不能提的禁忌,这几年他也从未主动提起。
今天顾爷爷是第一次委婉的提起,也是想劝顾沉放下。
顾沉见爷爷没说话,他扯了扯唇角,笑的意味不明,“爷爷觉得我是忘不了她?”
“您多想了。”简短的四个字,语调平静的没有波澜,辨不出情绪。
顾爷爷目光紧盯着顾沉,想从他脸上看出别的表情。但是并没有。
最后,顾爷爷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就当是我多想。”
他比谁都清楚顾沉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晚晚身体不好你得多陪陪她,也别天天冷着一张脸,换谁也受不了。”顾爷爷最后无奈道。
也不知道顾沉能不能听进去,顾爷爷忧心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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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顾爷爷将林稚晚送到了门口,笑呵呵道:“晚晚,有空常来啊。”
“好。”林稚晚点头应着。
她和顾泽坐上了同一辆车,汽车启动。
一路上气氛都是沉默的,林稚晚坐在车窗边,侧脸看向窗外,思绪飘远,想着顾爷爷问的话。
她和顾沉已经结婚半年了,除了有时同床共枕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怎么会有孩子呢?况且她也不想要。
她侧眸,目光看向身旁的顾沉,他坐在另一边,隔着很大一段距离。
他微瞌着双眸,在休息。
林稚晚轻声问:“你今天回家吗?”
在这段婚姻里主动的一方永远都是林稚晚。
顾沉睁开了眸子,如墨一般的眼睛看向林稚晚,将她浅笑的样子收入眼底。
“不回。”他道。
这样冷淡的态度,林稚晚仿佛没查觉到一样,脸上的笑意不变,“不回家的话是去公司吗?”
顾沉不浅不淡的嗯了声,末了又补了句:“会先送你回去。”
别墅前,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下。
林稚晚从车上下来,然后微微弯下腰,柔声叮嘱:“工作再忙,也要早点休息,身体是自己的。”
顾沉微微颔首,并不看她。
黑色宾利远去。
林稚晚拢了拢针织外套,外面的风冷的像是深秋一样,整个背脊都能感受到寒冷。
进了家门,林稚晚照常吃了药,洗完澡休息。
只是睡觉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着,躺在床上竟然没失眠,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
深夜,林稚晚是被热醒的,嗓子又干又痛,身体温度也烫的吓人,脸颊和眼眶都是红红的。
她慢吞吞地起身,思绪也不太清醒,但她能意识到自己是发烧了。
林稚晚扶着墙缓慢地下楼,准备给自己倒杯热水。可刚刚下了楼,眼前一黑,她晕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