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背对着他,连他的衣角都不想碰到,她嫌他脏。
房间里十分安静,好像两个人都睡着了,但事实上时莺并没有睡着。她没办法再和贺臣泽同眠共枕。深夜的时候时莺给许婷发了一条莫名的信息,“要不要考虑辞职,我可以帮你介绍给跟一些好相处的艺人。”
天亮许婷才收到消息,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时莺不高兴的事。她急得给时莺直接打了个电话,但是她没接。
床上一只手将手机接过来,许婷听到一个低哑的男声,“有什么事?”
贺……贺导?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她如果说时莺姐好像看她不爽,想把她辞退,贺导会不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然后直接把她开了?
想到这,许婷摇头,“没……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时莺姐之后活动的有关安排。”
贺臣泽隔着电话没察觉出来她在说谎,“下次别在早上打电话过来。”
许婷咳嗽一声,“知道了贺导,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挑这个时间。”
她腹诽,那还不是怕被时莺姐开除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打来影响时莺姐休息。
电话挂断后,一旁时莺揉了揉眼睛,还没起来就被男人搂进怀里,“刚刚许婷打电话给你。”
时莺一下子清醒了一半,忘记挣开他的手,“她说什么了?”
“问你之后的活动安排。”
她松了口气,“是这样。”
时莺等贺臣泽下楼,才给许婷发信息,“你给我打电话了?”
见时莺终于回消息了,许婷赶紧打字,“呜呜呜呜呜时莺姐,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
许婷跟了时莺这么久,时莺真的对她很好,她平时根本不会像其他明星一样耍大牌,什么事都让她做,不把她当人看。到了什么节日的时候,她还会给自己发红包。这么好的老板,许婷觉得自己找不到第二个。
“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建议而已。”
“?”
时莺说,“因为说不定在很久之后,我会一无所有,甚至被封杀。到时候你跟着我,不会有一个好前途。”
许婷觉得她在说笑,“怎么会呢?你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而且贺导不是在吗?他在一天,你肯定不会被封杀的。”
时莺脸上情绪莫名,“要是有一天,贺臣泽不在了呢?”
什么叫不在了?
许婷眨巴眨巴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贺导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真是天妒英才,虽然她平时有点怕贺臣泽,但是还是觉得贺臣泽好惨。那时莺姐是要当寡妇了吗?
“时莺姐,你别伤心。”许婷安慰她,“说不定是医院误诊了。”
时莺愣了一下,“什么?”
她有点不懂许婷的意思,什么叫医院误诊了。
“说不定贺导没得绝症呢,千万别放弃希望啊。”
时莺:“……”
她简直无法理解助理是怎么从自己那句话联想到绝症上了,无语半晌,时莺没解释。
许婷还沉浸在刚刚的消息里,“时莺姐,要不然你再找个小奶狗吧,我看贺导年纪正好也大了,其实……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时莺看着屏幕上的话,有一种“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是合起来看不懂”的感觉,她干脆打断许婷,“总之你考虑好,到时候好聚好散,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说完,时莺清空了聊天记录。
房子里安安静静的,时莺趿着拖鞋下楼,准备找点东西吃。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听到贺臣泽正在打电话,他先前苦心培养的新人转眼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不但如此,还暗示是贺臣泽的问题。他轻笑了一声,“翅膀还没硬,就觉得自己会飞了。”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他还是太年轻。”
贺臣泽语气淡淡的,似乎有些无奈,“随他去吧,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总是要吃些苦头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宽容,其实不然,贺臣泽睚眦必报,想来他口中的人以后都不会好过了。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贺臣泽又说,“我捧着他的时候他是杯子,松了手——”
话还没有说完,男人身边的红酒杯突然掉落在地,发出“砰”的响声。顷刻之间,原本完好的杯子四分五裂,里面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像血一样红。
时莺望着那堆躺在红酒里的玻璃渣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贺臣泽微微抬眼,看见她站在自己对面,他笑了一声,“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