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管事的话说完,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两个大汉冲进余白家,一把抄起床上的余白。
“你是聋了吗,没听到管事叫上工?”
嘶~
被这样粗暴的拉起,伤势还没好的余白脸色瞬间煞白,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但两个大汉才不管他疼不疼,或者说疼死更好,他们抄着余白就径直往屋外去。
余月挡在他们面前,尖叫道:“不要碰我哥哥!”
一个大汉一脚踢在她胸口,把她像块破布般踹飞:“滚开。”
脚下根本停都没停的就拎着余白出了屋。
屋外巷子里早已排好了长队,都是余白所在片区等着上工的人。
长队最前面,是一个拿着记录本,装模作样写写画画的马脸男人。
余白被一把丢在他脚下。
马脸男人看到他,先是嘴角微微弯起,然后佯装呵斥道:“你怎么回事,上工时间到了都不知道?迟到了耽误了上工时间,你担待得起吗?”
跟出来的余月刚刚挨了下好的,脸上也已经煞白,瘦小的身子还在不住的抖,但还是第一时间扶起了地上的余白,“哥哥。”
余白心疼的抱住她,安慰道:“哥哥没事,小妹,不要怕。”
看着妹妹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小脸,他头一次这样清晰的意识到了,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个妹妹需要他保护。
他把余月护在身后,虚弱的冲着马脸男人说道:“李管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上周上过工了,怎么这周还要上工?”
他已经从余月嘴里知道了,这人叫李梁,是他们这个片区的苦役队管事,同时也是之前那个抓住他“偷”东西的人。
“上过工了?”
李梁装模作样的看看手上的记录本,接着又是厉声呵斥道:“胡说八道,我这里明明写的没有,难道还能是我记错了不成?”
“你就是胡说!哥哥上工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污蔑哥哥偷东西,把他打成这样。”余月从余白背后伸出头,小脸涨红的道。
听到她的争辩,李梁脸色阴沉下来,他先是冷笑着看了余月一眼,然后转头扫向列队的众人,“那么多人看到,都有谁看到了?站出来给我看看?”
被他视线扫过的人既不躲避,也不愤怒,只是麻木的站着,眼神空洞。
这种事情他们见的太多了,作为逃难的难民,他们早已经丧失了做人的资格,只是一件件消耗品,一根根等待投进火堆的柴薪而已。
苦役劳动大多在天南城外,没有庇护的野外。在野外,连修炼者都会慢慢被污染,更何况于他们这些普通人?
他们的生命从加入苦役队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们其中被污染的多的,已经随时有可能异变成为一个疯子、怪物。
没有人站出来,甚至连投视目光过来的都没有。
余月的眼眶中渐渐蓄满泪水,她虽然年纪小,但也早已见识到了野外的凶险,健康的正常人到野外待上一周尚且需要歇上一周,更何况她现在重伤的哥哥,还是连着两个星期去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