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半雪,你可是想清楚了?”
没有理会宜欢哀怨的眼神,之桃倚坐在窗边一株玄色牡丹花枝上,不再隐匿身形。她晃荡着腿接着又道:“人道难为,若至此罢手,奈何桥上也不缺你一碗孟婆汤。你也可再世为人。”
“哦,对了,时下,南陵王还看不见你吧。我且再帮你一帮。”之桃说着说着快速结了个手印,不知道旁人眼里如何,宜欢看见一道淡粉色的光晕落在南陵王身上。南陵王似有不适,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头。
见状,白襦裙抖了抖,下意识的飘着后退。
南陵王怀里的楼半雪再不假装柔弱:“多管闲事,找死!”她不耐的挣脱南陵王,左右开弓齐出杀招袭向之桃。
砰一声巨响,花盆破碎,泥土四溅,转瞬间玄色牡丹枝叶凋零,残花委地。
之桃有些不高兴:“可惜了这株赤玄。”她闪身逼近楼半雪,斜睨着眼打量:“你一魑魅占着这个壳子久了,沾了些元气,倒是成了些气候,实属不易。即是同出山泽,我不为难你”之桃说着,凭空幻出一支树藤迅捷的将尚未反应过来的楼半雪捆缚于地。
威武,宜欢在一旁看的暗暗叫好,兴奋的双眼晶亮。
南陵王愣在了原地,一面是白襦裙面色惨白、形容恍惚,飘在空中进退不能,一双黑眸凄恍而幽暗,偏让他莫名的一颤。
一面是捆缚在地尤自挣扎的楼半雪龇牙咧嘴,满目凶悍,影影绰绰间记忆开始模糊。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的妻子,像是隔了一层纱幔,看不清道不明。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却又离奇的不想去揭开。
样貌一样,一模一样,都是他的妻子楼半雪的样貌。
南陵王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仓皇而又茫然的看向了坐在案几边,尤自悠闲晃荡双腿的不过笔架高的小人儿。颤抖着嗓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纵然他心里清楚这个精致漂亮的小人儿来历不明,善恶不明,甚至敌我不明,他也别无选择。又看了一眼白色襦裙的长发女子,一直以来强自欺骗的粉饰太平在她面前灰飞烟灭,渣滓都不曾剩下,徒留惶惶和不安,还有说不清的恐惧。因为那套白襦裙,他认识,属于他的妻子楼半雪。
之桃歪着头问宜欢:“评书先生是怎么说的来着。”
宜欢看了眼颓然的传奇人物揣揣开口:“德庆二十五年,彝族犯我边城,战事不利连失数城,朝野轰动。僵持间我南陵城主南陵王立时请缨出战,率领十万将士奔赴边疆。金戈铁马,一路所向披靡,战至边城,突起异变。彝族临场换将且借助地势优势,几番交锋,不曾占的半分便宜,战事陷入焦灼。
一次追击战,南陵王求胜心切不慎中计,率众追入边境一广袤森林,岂料进去容易,出去难。南陵王将计就计,炸死分兵。
南陵王妃不知内情,急急奔赴前线寻夫,追至迷林,几经转展夫妻得已汇合。而后,南陵王妃唱了好一出空城计。配合南陵王里应外合,终大获全胜,夺回边城。嗯,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之桃挑眉,看向当事人南陵王:“可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