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这消息……真吗?”
王二妹正震惊于自己的发现,就听到自家爷爷声音沉重的问旁边的二爷爷王有禄。
“真。”王有禄郑重的点点头,说道:“前天一个诸事不顺的兵头来找我看事儿的时候,从他嘴里套出来的。从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就一直忧心的很。
我这个瞎眼儿子在咱爹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性子冲动的三弟又没脑子跟爹周旋,若要是没有你留下坐镇,咱哥仨的哪个孩子留下来也只有被磋磨的份儿。可我又趁着早晨第一卦最灵的时候算了咱家的前程,得出的结果是迷障重重、吉凶未卜。这样的卦象,就我这个瞎子和性子急躁的三弟,怕是谁也保不了孩子们路上的平安,也打算不了孩子往后的落脚事宜。真的是……留也难,走也难。哥,你说……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
王有福也想问怎么办啊?
看着二弟明明一丝神采也没有,却急的隐隐有了血丝的双眼,王有福心头一片沉重。
“真的……不能全留下吗?”他问的很是艰难。
“不是不能,是我们没这个能力。”说起这个,王有禄就满嘴的凄苦:“就我套出来的那些消息而言,新朝刚刚建立,皇上治下格外严厉,除了那些个有从龙之功的,其他官员一个办不好事皇上是说杀就杀,半点情面都不留。
如今那些个当官儿的咱看着是挺风光,可也是提着脑袋办事。我听那小兵说,现在这些当官的最多也就能保下他们自己的家人,亲朋好友根本管不了,你说他们当官的都那样,我们这些一没靠山、二没门路的普通老百姓,又能怎么办?哥,我们最多也就是能选择谁留下,想全部留下,根本不可能!”
王有福听了忍不住使劲撸了把脸,沉默不语。
就像二弟所说,他们这些老百姓又怎怎么办?可孩子们留下哪个他都舍不得,送走哪个他也不放心。那些全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儿女、孙孙啊,他怎么能明知前路艰难却让他们自己去走?他们又不像自己,爷奶母亲早死,老爹还不靠谱,谁都指望不上只能自己硬撑。他们有自己这个爷,有自己这个爹,为什么还要受他当年受过的苦?
不行,不能啊!
王二妹仰头看着自家爷爷紧皱的眉头,忍不住抬起小手想去抚平。她想跟爷爷说别愁啊,你会把我们都带走的。可她一张嘴才发现舌头根本不听使唤,发出的不是高低不一的啊啊声就是噗噗的吐唾沫声,这情况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呃,怎么就跟急着说话的哑巴一个腔调了呢。
孩子稚嫩的啊啊声打断了王有福的沉思,垂眸就见孙女正张着小手好像要戳自己的眉头,小丫头见自己低头还像是知道自己做坏事被发现似的,立刻咧开没几颗牙的小嘴冲他笑了起来,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的他一副老心肠软的不成样子。
多好的娃儿啊,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