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在一瞬间,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这种眼神,他也曾经对着别人释放过。
不过那还是前世,在梦巴黎里挑选……咳咳!
好在周老县丞肆无忌惮目光还算正常,只是在其面容上来回游走,虽仍带着几分困惑,但终究不似方才那般锐利。
此时,孙捕头见冷了场,欣喜着向他介绍起来:“周大人,你莫要看这小子年轻,他不仅武艺不凡,聪慧过人,且颇有几分才气,实在是云梦县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周老县丞收回肆虐的目光,点点头,道:“好,李羡是吧,你来说说,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其实在场众人,各自的心思,李羡心知肚明。
王主簿与孙捕头,一个胆小怕事,一个临近退休,都是得过且过的主儿,自然不想掀起大的风浪。
若是将此事张扬出去,大肆在城中调查,必然惊动上峰,届时在场几人,或多或少都有责任。
将此事冷处理,半年后若安县令完好归来,自然皆大欢喜。
若是仍不见他人影,随意编排个离奇死亡的由头,再找具面容尽毁的尸首,也不会有人追责。
他安县令深夜外出,失足跌落悬崖,与我等何干。
但如此处理,为人刚正不阿的周全老人,显然是不肯答应。
李羡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卑职认为,各位大人都有道理……”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期待的周全,脸色有些黯淡,失望。
终究是年轻人,不敢趟浑水的年轻人。
李羡顿了片刻,继续道:“但此事非同小可,安县令爱民如子,如今下落不明,也不能不查,不如先盖住消息,以免引起县里百姓的恐慌,再暗中调查此事,就算日后被府城的大人们知道,也不至于怪罪我等。”
张大胆一听,立刻表示同意,“卑职赞同李羡的意见,愿随他调查此事!”
听二人说完,孙捕头与王主簿不由眼前一亮。
“此法可行!”
周县丞虽然年老体弱,但脑子还是非常好使,他也知道若是一意孤行,也不会好过如今的局面。
毕竟真要调查此事,还得依仗面前几人。
“行吧,那便先如此说定,若是一个月后,仍旧无丝毫线索,老夫就只能上报知府大人知晓。”
众人心有腹稿,却也欣然接受。
等几人商议完细节,天光已然大亮,寂静的云梦县重现生机,各户人家都升起了炊烟。
……
“太过分了,说是暗中调查此事,竟然让我二人全权负责,万一日后出了岔子,岂不是要拿我们去做顶罪羊。”
清水河畔的早餐摊前,张大胆低声儿抱怨着不公。
“我姑父一向宽待他们,未曾想一出了事,都拼命往外摘,唉,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你怎么不说话,这包子有这么好吃吗?”
与其对坐的李羡此刻才收回思绪,瞟了他一眼,道:“穿了这身皮,抱怨也只是徒劳,你就想着是为了安县令,为了你姑父,为了县城里的百姓就好。”
“有人花天酒地,有人无所事事,也总要有人负重前行。”
这句话不是李羡说的。
曾经,他有个前女友,是个女警花,这句话便是出自她的口中。
李羡也经常陪她吃早餐,简简单单的豆浆油条,却能让她祛除一夜的疲惫。
在张大胆的眼中,此刻的李羡仿佛全身都在发光,心中的羞愧感顿生,“怪不得嫂子这么漂亮,八成就是被你花言巧语骗去的,不过,你说话还挺好听的。”
提到漂亮的大嫂,张大胆似乎有着说不尽的话。
“唉……如果我以后能够找到像大嫂……不,有大嫂十分之一美貌的女子为妻,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呵~”
“你在想屁吃。”
调笑了几句后,李羡三口吃完白嫩嫩的大肉包,道:“你一夜未睡,吃完就自己回去歇息吧!”
“那你呢?”
“我?”李羡嘿嘿一笑,疯狂刺激着面前的单身狗,“我当然是抱着娘子睡觉呀!”
张大胆很气愤,想打人。
用罢早餐,二人分道而行。
然而李羡见他走远,却在街角处刹车掉头,又折返到早餐摊前,向卖包子的大婶问道:“请问,卖豆腐的王寡妇家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