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眸光一动,心中升起防备,靠之,看他是个小孩,大意了。
李礼若无其事的重新跪坐在几前,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不提这些了,我还是先传授你清谈精要吧。”
钟磊满脸期待,面朝李礼,挺直腰背,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之上,温顺又郑重。
“其实就一点。”李礼不动声色的加快语速,“不露怯。”
“发生什么突然状况,不能显露急色;有什么不能应对解决的问题,不显露窘迫之色,如此而已。”
钟磊很好学的问道:“那夫子或长辈问的问题不会解怎么办?”
这是他最大的苦恼了。
“那你就随便答一句,他若不懂,追问于你,你就告诉他,懂的人无需多言,不懂的人不用多言,如此即可。”
李礼说完站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哎,”钟磊还在品她说的清谈精要,见她要走,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挽留。
李礼装作没看见,脚下步子加快,刚走到门口处,却听到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我去,找人这么快的吗。
李礼收住脚步,带着笑走回钟磊身边,目光往几上一扫,能用的只有碗碗碟碟。
李礼语调温和平稳,“我想起来,还有一处说漏了。”
就在钟家仆人即将推门而入的前一瞬,李礼抄起几上的瓷碗重重砸到地上。
“小郎,李小郎君,发生了何事?”钟家惊叫着推门而入。
另一手端着垫着红布的托盘,其上托着一盏茶,其后空无一人。
李礼面上的笑容短暂一顿,而后随意的把玩着指尖的瓷片,看向被吓得面色一白的钟磊摇头。
“我和你说了,面对什么突发情况也不能变了神色,不说泰山崩于前了,只一个碗就把你吓成这样?”
原来这是历练!
钟磊的面上露出惭愧之色。
李礼用下巴点了点钟家仆人手中的托盘,“这是做什么?”
仆人看向钟磊,钟磊连忙起身上前端过茶盏,走到李礼面前,撩袍下跪,举着茶盏,一个响头叩到地上。
“弟子钟磊拜见师父。”
哈?
“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你为徒了?”
钟磊抬起头,看着李礼咧嘴一笑,“师父说若您没有入朝为官,便让我不要入仕途,转过来说,不就是要护我的意思吗?我虽是商人之子,但是父亲从小教导我,不能白受人家恩惠,师父对我恩重如此,我当然要拜您为师。”
“还请师父不要嫌弃弟子愚笨。”钟磊说完,又叩了一个头。
李礼:……
唉,她对这时代的风俗还是了解不够。
原来,她这么牛逼的吗!
突然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