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垣怔了怔，有些糊涂了。

他没读过书，虽然觉得王琰说的好像有道理，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尴尬的站在王琰边上，前后看来看去。

王琰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远处值房里的赵诚听的一清二楚。

他面色黝黑如铁，眉头动了动，似乎对王琰的话有些不满意。

于是，王琰的第一次入刑部上任，出现了僵硬的一幕。

他立在赵诚值房不远，不进不退，本来还人来人往的刑部，突然间的安静下来。

秦垣见着，有些担心，低声道：“王大人，之前是因为衙门内值房不够用，殿下是临时在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搬的。”

王琰微笑，道：“能不能今天就搬？”

“也不会那么快……”秦垣陪着笑，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熟悉的都官主事，擦着头上冷汗，急匆匆的进了赵诚的值房。

声音跟着传出来：“那个，殿下，您的值房，已经收拾好了，就在尚书大人的值房不远处，是刑部最好的房间了……”

良久之后，赵诚平静冷漠的声音传出来：“去吧，明天搬。”

“是是，下官让人再好好收拾收拾……”都官主事又出来，擦着头上的冷汗，瞥了眼王琰，目露寒意，肥胖又如风的走了。

秦垣有些愕然，这快的过于离谱了吧？

本来还一直悄悄观望着王琰的人，无声的关窗、关门、悄步退后。

王琰没有理会那么多，走几步就进了赵诚的值房，见赵诚埋头案牍，头也不抬，王琰抬手道：“下官王琰，见过殿下。”

赵诚这才放下手里的公文，坐直看着王琰，漠然着脸，道：“人情我记下了。说说夺命九剑的事。”

“殿下也知道我去了万事茶楼？”

王琰有些讶异。

万事茶楼虽然号称‘客无所定，来往皆密’，不会泄露客户的任何信息，可万事茶楼做的就是‘消息买卖’，又能有什么秘密。

但赵诚孑然回京，在京城毫无势力，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赵诚道：“昨天十三弟去了我府里，说是在万事茶楼不远巧遇你，事后又花了点钱，查了查你在万事茶楼问了什么。”

王琰神色不动，那位十三殿下在这里找圆？

赵诚坐的更直了一些，认真的注视着王琰，道：“夺命九剑，是一百多年前，前朝的一位皇族所创，一直为叛逆所有，最后使用的那个前朝余孽被青天监斩杀，夺命九剑的剑谱就收藏于大内，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出现过。陈乾还说了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王琰是从陈乾处得到了李二强是死于夺命九剑，毕竟，李二强的案子，是青天监转给刑部的。

但王琰思维却发散了。

前朝皇族？怎么把前朝给扯进来了？都过了一百多年，前朝余孽应该早就消散无踪，父亲到底是怎么在成州府看到夺命九剑的剑谱，并还能记下来的？

不久后，王琰收住思绪，摇头道：“陈叔没有多说。倒是那说茶楼，还给出了另一条线索：上阳坊永春巷陈宅。”

赵诚道：“我昨夜就带人去了，扑空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工部昨夜走水，烧毁了个房间，九年前的一些案卷，文书，账簿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