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梅青抻抻西装的袖子,拍了张照片,熟练的屏蔽了所有分组。
配字:“熨好了,还差个领带,我的眼光肯定没错的!”
来到这里后,他又没有什么朋友,系统每天催着他做任务,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记录一下自己的生活。
不过,这个软件没有仅自己可见的选项,每次梅青都要手动屏蔽,多少有点麻烦。
正好收到秘书发来的,出租房地址的霍项迟,转手发给梅青。
聊天框下方自动蹦出对方的最新动态。
霍项迟的手机屏幕被件铅灰色的西装占据。
霍项迟神色微动,放大图片,顺便扫了眼动态下面的小字。
这件西装他自然记得,霍项迟的目光在衣架上烟紫色的的标签上,停留了片刻。
“霍大个”这就是小少爷给他起的“爱称”?
照片右下角有只修长白皙的手出镜了。
鲜红的伤痕在梅青过于白皙的手腕上格外显眼。
呵,什么缺条领带都不是重点吧。
恐怕就是为了给他看,自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为了给小明星熨衣服,不小心烫伤的手,想要暗示他什么。
手段拙劣。
怪不得周围的人对梅青颇有微词,不过是追求个小明星,居然用得着这种愚蠢的方法。
霍项迟垂眼,将梅青的备注改成了“笨蛋小少爷”。
刚从奢侈品店出来的梅青,眼见快到约好的时间了,催促司机赶快往目的地赶。
价值不菲的豪车拐进小巷,在坑坑洼洼的窄道上,朝着霍项迟发来的地址驶去。梅青坐在后面直晃悠,一双狗狗眼睁圆了往外面看。
霍项迟居然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路边堆着垃圾,前方的居民楼低矮破旧,头顶便是纠缠交叉的电线。
小区连个大门也没有,更别说门卫或是保安了,随便找个口就能拐进去。
梅青在心中感慨,霍项迟恐怕是把赚来的钱都扔进医院,给他母亲治病了吧,怪不得后期会被原主拴得牢牢的。
“少爷,到了。”司机将车停在楼下,基本上占据了整个过道。
梅青拉开车门,探出头,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
楼口的垃圾桶围着不少苍蝇,楼梯间连个大门都没有,里面是水泥台阶,拐弯处的天花板上吊着颗灯泡,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光。
楼道内窗户的位置,随意的挖了个方形的洞,并没有玻璃。
按照霍项迟所给的地址,梅青上到三楼,霍项迟家在左手边。
薄薄一层铁门,上面是镂空的栏杆,栏杆内侧罩着层铁丝网,里面还有扇木门,门上的锁也十分老旧。
梅青抬起手来,犹豫的敲了两下,他真怕稍微用点劲这门就坏了。
“嘎吱”一声,木门被人打开。
梅青缩了缩手,怎么感觉霍项迟的心情好像不大好?
梅青又挺挺胸,扛起自己蛮横无理的人设,生气的跺跺脚,“还不快点开门,这里脏死了,赶紧跟本少爷走!”
霍项迟低下头,将外面的铁门一并打开,他穿着简单的短袖长裤。
梅青一眼就能看出是地摊货,明显不合适正式的场合。
更是和梅青身上私人订制的衣物形成鲜明对比。
小少爷似乎对金属饰品情有独钟,颈间挂着双层的项链,中间坠着颗黑色宝石雕刻的玫瑰。
腰带上挂着金属链,腕间是那天在片场见过的铆钉饰物,让原本死板正式的衣物徒添了几分不羁和中二。
“丢死人了,你这个样子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带了个乞丐。”
梅青上下打量着霍项迟,从身后的保镖手里接过个购物袋,一把按到霍项迟身上。
手腕上的伤疤一闪而过,“给你三分钟,把这身衣服换了。”
梅青说完话后,也不在乎霍项迟是否愿意。
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迈进狭小的出租屋,身后的保镖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
一屁股坐在客厅中的布艺小沙发上,梅青仰着头打量着四周。
霍项迟好脾气的关上房门,拿着衣服进入了里屋,全程没有反驳。
确定对方已经离开后,梅青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捏着沙发角,小幅度的晃了晃头,栗色的软毛左右摆动着。
他刚才演的太好了!今晚回去可以多吃一个小饼干。
梅青浅茶色的大眼睛好奇的扫过房顶角落处的蜘蛛网,落满灰尘的灯罩,还有满是油渍的厨房。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并没有看到电视和电脑的影子,家具什么的看上去十分陈旧,大概是原主人的。
“唉——”梅青偷偷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霍项迟洁癖那么严重的一个人,得是忙到什么地步,才连收拾屋子的时间都没有,放任自己住在这样的地方。
或者他可以找借口,帮霍项迟稍微收拾收拾。
这里虽然小,但打扫一下应该也算不错。
阳台上可以养几盆绿植,厨房擦一擦就好了,小沙发上可以自己扯布做套漂亮的沙发套。
梅青下意识的张开手,丈量着沙发的尺寸,估计需要多少布料,预算是多少。
霍项迟从卧室出来后,就见平日里,像只翘着尾巴张牙舞爪的笨猫一样的小少爷。
趁主人不在,收起了利爪,伸出自己带着粉色肉垫的小爪爪,小心翼翼的按在沙发上,蜷起再张开,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上去软乎乎的,似乎伸手一戳就会躺倒,任由人捏圆搓扁。
梅青正在思考沙发套用什么样的花色,怎么包边才会好看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视野变暗,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了面前。
梅青疑惑的抬起头,被出现在眼前的人吓得,瞬间往后蹿了一截。
霍项迟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的?还悄悄站到自己面前了。
那刚才他偷偷摸沙发什么的,都被霍项迟看见了?
梅青满脑子如何挽回人设,维持着缩在沙发里的动作,仰视霍项迟,“你,你不会以为,本少爷对这破沙发感兴趣吧。”
因为紧张,梅青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意识的拽着沙发靠背上的流苏边:“我就是感觉这有点硬!肯定不是什么好材料,我就没见过这么硬的沙发。”
霍项迟没反驳,单手插兜,安静的听着梅青辩解,目光不断扫过梅青陷在沙发里的手。
小沙发确实不大,但很深,而且格外的软。
因为梅青刚才往后蹭了蹭,导致他的脚完全是没有着地的状态,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显得怪可怜的。
梅青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借口太烂,脸颊也逐渐爬上淡粉色,形状浑圆,尾部微微下垂的狗狗眼,蒙上层水雾,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霍项迟眼神淡淡的从梅青的脚腕处,一寸寸的往上移。
他看到了,小少爷藏在裤脚下的袜子边上,有两个微微凸起的兔耳朵。
没想到梅青还会喜欢这种东西。
就在梅青感觉后背发凉的时候,黑发的男人眉眼突然柔和下来,露出一个温和阳光的笑容,仿佛将整个出租屋都照亮了。
霍项迟伸出手,似乎是要拉梅青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