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寒冬比人类城市更加寒冷，每隔几天就会下一场雪，郁云宫种满白菜的菜园总是时刻覆着厚雪。

冬天里食物匮乏，池塘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里头的鱼类已经所剩无几，山洞旁边挖了深坑，里头埋着兔子喜欢吃的胡萝卜和一些土豆。

郁云宫早晨按照惯例处理栅栏内的积雪防止白菜被冻死，这是他能度过这个冬天的关键。

郁云宫处理完积雪，在山洞里与奥森说话，“先生，我想从今天起，在山洞外头训练，我想锻炼自己的耐寒能力。”

奥森嗓音冷漠：“想这个字，是对一件事情的犹豫不决。”

郁云宫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捧起挂在脖子上的魔角，郑重说，“先生，我决定锻炼自己的耐寒能力，从今天起不再躲在山洞里训练，直到寒冬结束。”

奥森唇角弯起，语气柔和了许多，“可以。”

这个小圣灵，真的越来越让他满意。

他们说着话，山洞前忽然传来“砰”的重物落地声。

一阵狂风飞雪后，郁云宫朝外看去，发现山洞前躺着一具灰熊的尸体，尸体还在流淌着散发热气的鲜血。

不出片刻，血液便被寒风吹冻，尸体也渐渐覆上一层薄雪。

郁云宫半个身体探出山洞，仰头往上看去，恰好金雕也在探出脖子和脑袋，往下看来。

一人一雕目光相撞，对视了几秒，金雕缩了回去，再看不见身影。

郁云宫把手聚在唇边，形成一个喇叭，大声问，“请问，这是送给我的吗？”

回应他的只有呜咽的风声。

奥森注意力在尸体上，“皮毛不错，骨刀拿来。”

他被困在怨魂谷里，战斗因子被抑制着，此刻见到分尸的工作，竟然被勾起了兴致。

郁云宫听话地取来刀，垂眸看着魔角。“先生。”

奥森：“拿稳了，教你剥皮抽筋碎骨。”

郁云宫从来没有做过剥皮的工作，累得满头大汗，直到下午才终于剥下不算完整的皮。

奥森看着成品，毫不客气评价，“丑。”

郁云宫一点也不沮丧，眼睛亮晶晶的，“我会努力的，一定要让先生说好。”

奥森扬了扬眉，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没有嘲讽男孩，而是平静地指挥，“点一堆火烤着。”

郁云宫按照指使烤着熊皮，认真地向奥森道谢，“谢谢您，先生。”他语气一转，开心地说，“太好啦，我终于有厚被子和厚衣服啦~”

男孩冲出山洞，仰头冲着正上方的山壁喊，“也谢谢你，金雕先生~”

奥森忽然出声：“你怎么知道他是先生？也许它是母的。”

郁云宫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我喊先生喊习惯了，先生您说我有没有喊错？它会不会生气？”

奥森好整以暇靠着石壁，斜睨着他，用眼神说，它会不会生气不知道，但是我不太快乐。

于是奥森说：“它会生气。”

郁云宫小脸都皱成苦瓜了。

奥森略一停顿，接着说，“也许它是未成年或者风烛残年，不太乐意被叫先生。”

郁云宫恍然大悟，合掌一拍，“原来是这样，是我的想的不够周到。”

他重新对金雕喊道：“谢谢你，金雕！”

他特意将“先生”两个字去掉。

深渊，奥森翘着二郎腿，勾唇绽出笑意。

对，就是这样，小圣灵只能叫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