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森垂眸看他，唇角下拉的弧度稍微没有那么深了。

魔角染上鲜血，沾染了圣洁的力量，加上紧贴着人类小鬼的肌肤，那些拉扯奥森共沉沦的怨魂立刻如油锅入水，炸成一团，和奥森拉开八米远距离。

奥森眸色幽深：“偏偏是圣灵。”

他见过成年纯正血统的圣灵，那时自己年纪尚小，还没有弟弟，他对圣灵的容貌和气质惊为天人，缠着父母收集许多那位的画像和纪念品，专门在深渊外建立一座隐藏的庄园，用于存放偶像。

时光久远，若不是人类小鬼的出现，这些事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

郁云宫摸不准魔角的心思，完全不敢搭话。

“喂，”恶魔的视线在人类手臂上的伤口略微停留，随即扫视四周，将方圆数米内的环境尽收眼底，“脏兮兮脆弱的臭小鬼。”

郁云宫胆颤心惊盯着口袋：“您，您说。”

奥森闭着眼，从前几日与怨魂共情的记忆里搜索出一个片段，他声音低沉冷情，“往右前方走三百米。”

郁云宫走得跌跌撞撞，他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眼前景物重叠，随时都可能一头栽倒，永远再爬不起来。

终于，恶魔道，“停下，往左方走十步。”

郁云宫在褐色草丛前停下脚步。

恶魔：“拔了这丛草。”

郁云宫依言行动，他蹲下身，眼前一阵恍惚，费劲拔下一丛草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那之后，您可以让我离开吗？”

脑中冷酷的男声带着嫌弃情绪：“你在做梦？”

郁云宫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恶魔轻巧揭过话题，用万分嫌弃的语气说，“覆伤口上。”

之后他再也没说话过。

郁云宫捧着水清洗伤口，覆上碾碎的草，盯着装着魔角的口袋，表情纠结，疲惫席卷而来，他很快失去思考的能力，勉强来到山洞，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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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深渊最强大的恶魔，奥森的自愈能力很强，贯穿锁骨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四周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没有怨魂的干扰后，他可以顺畅的捞起锁住手腕的锁链，然后用力拉扯。

锁链崩成紧绷的线，没有产生任何损耗。

奥森冷笑，他的弟弟还真是下了血本，断绝他所有离开的可能。

奥森不再做无用功，他拉扯贯穿锁骨的锁链，使那里血肉保持不与锁链长在一起的状态。

有圣灵血脉的帮助，他不会再受污染之苦，但相应的，他必须每隔一日承受血肉撕裂痛苦。

只要活着，就有复仇的希望。

奥森盯着郁云宫，眉头越拧越深，又脏又丑，还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