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溱点头。
“那快些进来!”说罢便热情地将屋门大开,“我叫柳玉成,‘碧玉妆成一树高’的玉成。今日你来了,咱们屋里就有四个人了!”
陈溱走进去,便瞧见里面还有两个女孩子坐在桌边,一个十六七岁,鹅蛋脸水杏眼,梳着垂鬟髻的叫做谢商陆,正是杏林世家谢家的姑娘。另一个年纪较小、圆脸大眼的叫做童雨。
落秋崖旧事牵扯颇多,为避免麻烦,陈溱还是用着秦霜月这个名字。
她们互相介绍完,柳玉成便指着用木屏风围起的一个角落对陈溱道:“你先去将衣裳换上,咱们马上还要去茶园浇水呢,可不敢耽搁了。”
陈溱谢过后便捧着衣裳过去。之前行走江湖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一直将拂衣系在外袍里面,如今到了碧海青天阁见其余弟子都佩着剑,她便也将玉带系到了外侧。
陈溱进去后,其余三人便继续聊天。
“商陆,你准备拜在哪个师父门下?”柳玉成问。
谢商陆笑笑:“我呀,我们家世代学医,我之前又没学习过武,到时候能去诊堂就不错了,哪能成为内门弟子呀!”
柳玉成又道:“你这剑法练得比我当年初学时好多了,有点信心嘛。”
谢商陆抿了抿唇,“高师叔是女中豪杰,我若能在重阳论剑中名列前茅,定要拜在她门下。”商陆又问柳玉成,“你呢?”
柳玉成以手托腮道:“我爹以前教我学的是软剑,我从小就听他说沈蕴之、云倚楼是当世软剑使得最好的人,可惜沈师伯不在东山上了,云女侠也不在江湖中了,我也不知道师从谁好了。”
“你们都这么有信心可以选上吗?我觉得我不太行。”童雨双手支着脑袋,满面愁容,“我那日撞见了常师兄练剑,看得我眼睛都要花了,后年掌门的弟子必然是他了!”
掌门的弟子,顾名思义就是碧海青天阁掌门的亲传弟子。因每次重阳论剑只选一个,所以很多弟子都是不抱期望的。
“常向南那家伙……”柳玉成轻哼了一声。
谢商陆安慰童雨道:“你何必和常向南比?实在不行,和他一样再练三年便是,你才多大?”
童雨愁容不改:“可我看过他练剑后,就觉得自己剑法好差,与其去重阳论剑出丑,还不如去伙房里帮忙烧菜。”
“烧菜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我反正不听‘君子远庖厨’那一套,我只知道‘民以食为天’。”谢商陆说罢,瞧见陈溱走了出来,便问她道,“霜月,你可有想好拜在哪个师父门下?”
陈溱想,这一路过来宁许之对她颇为照顾,又与她母亲是故交,还指点过她内功和招式,便道:“宁掌门吧。”
几个女孩子都面露惊异之色。
“好气魄!”柳玉成道。
童雨握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拳头道:“加油,后年那场重阳论剑我去给你们加油助威!”
谢商陆眼尖,打量陈溱一番后,瞧见了她腰间露出的剑柄,便道:“原来你和玉成一样使软剑,软剑可不好学,不过我听说软剑学成以后威力极大,拿下第一也不无可能。”
柳玉成闻声望去。
她盯着那玉带和剑柄,忽皱起眉头:“这把剑……你从哪得来的?”
陈溱见她神色微变,便也瞧了拂衣一眼,将剑抽出,道:“别人赠予我的,你认得?”
“我认得,我可太认得了……”柳玉成忽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便浑身颤抖。她猛然站起,身后的长凳咣当一声倒地,把谢商陆和童雨都吓了一跳,“顾平川,是你什么人?”
“顾平川……”谢商陆念着这个名字,恍然想起,一拍腿,“哎呀!”
顾平川不就是天下第一?他不是玉镜宫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