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已至,江风呼啸,红绢灯笼飘摇不定,画舫之内剑影凌乱。
“诶,别砍武器嘛。”宁许之一边砍人一边扭头道,“这算什么?挑他手筋嘛,心别软,手别颤!”
他说得轻飘飘的,却让段元龙和袁冲听得毛骨悚然。
袁冲断了兵器,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陈溱便去专心对付段元龙,毕竟这人瞧起来更为面目可憎。
段元龙仅剩的一只眼睛瞪得浑圆,大咤一声再次挥刀砍来。
陈溱幼时记忆力就颇好,这五年里因勤于看书也没耽搁,这几招之内她已经探清了段元龙的路数——这人虽然砍法多变,但他使刀只会做砍这一个动作,而他的刀刀柄略长,需得双手握刀才能使出最大的力气。
因此,陈溱只需要避开他的正面,从他侧面攻击即可。
段元龙咬牙又撑了几招后,见面前的女娃分毫未伤,心中便有些慌乱。又一想,说话的那男人指定和这女娃是一伙的,小女娃都这般厉害,这男人得是个什么人物?
眼见这女娃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他眼珠子骨碌一转,撤掉左手,右臂将长刀高举,朝陈溱狠狠劈来。
陈溱见他右臂以下的空门暴露无余便持拂衣唰地扫去。
正中段元龙下怀,他左拳猛地击出,快到陈溱面前时忽化拳为掌,却没拍人,而是洒出了什么诡异的粉末。
陈溱来不及躲避,忙屏住呼吸偏过头去,与此同时面前银光一闪,“铿”的一声刀剑相接,而她的腰上也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向后一扯。
陈溱被拉进了一个绵软的怀抱里,睁眼看时,只见面前段元龙和宁许之刀剑相接。
再低头一瞧,自己腰间缠着一条青色披帛,披帛一头缀着个玲珑金球,另一头正握在身后的缃衣姑娘手里。
这姑娘身上有股淡淡的馨甜香气,像夏日里被太阳烘得暖暖的栀子花。
宁许之下手可比陈溱狠多了,将方才说的“挑手筋”落到实处,段元龙立刻丢下了刀。
生死关头,他才想起“回头是岸”,忙把鲜血淋漓的手按在地上,头磕得碰碰响,道:“各位好汉饶命,巫山叟不是我杀的,是我得了虹蜺弯刀后一时糊涂,我这就给各位好汉赔不是!”
陈溱连忙给那缃衣姑娘道了谢,收回拂衣走到宁许之跟前。宁许之咂着酒道:“丫头,还是手软了啊。”
“弄得到处都是血挺难看的。”陈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