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下意识的照做,他紧紧的扣住船体边沿,都听到了木头承受不住的声响,他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几人明明手上在用力,面上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谢兰渊死死抓着和船绑在一起的绳子,那张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冷了;素琼凭剑而立,那张犹带几分笑意的娃娃脸宛如仙童临世;翁北山手里握着一散发银光的地阶灵器,那一脸横肉依旧像是一个屠夫。
楚斯年恍然之中看到肩膀上的小胖橘,明明死抠着他的衣服却蹲的笔直的样子,似乎悟到了什么。
时间看似很漫长,其实不过须臾间,晃动很快就停下了。
楚斯年眼睁睁的看着对面三人,秒松绳子/收剑/收法宝的动作,后知后觉的松开了自己抠进船体中的手指。
平时都不愿意自己费真气走路的余慕这时候大方的很,赶紧悄然掐了个复原术,把楚斯年抠的洞和衣服一并修复。
南宫绝已经取回了绫罗绑在眼睛上,这才睁开眼,所有因果线褪去,凝实的人影也都变得虚幻起来,唯一有些可惜,看不到那只人兽混血的耳朵和尾巴了。
楚斯年第一时间注意到外面海域的变化,放眼望去只见碧海蓝天,环顾四周别说海岸线了,海面上一览无余连石头都看不见。
南宫家的飞船再快,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就跑到海中间来。
而且不知是不是楚斯年的错觉,总觉得这片海死气沉沉的。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翁北山想起那个传送阵密密麻麻的符文,脸色发僵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南宫绝不答,只是温和的道,“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修道之途布满荆棘,如此顺利的抵达学院对其他人未免不公,南宫斗胆加了些难度。”
素琼不想听这些废话,拔出了自己的剑,“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
“离北邙山最远的地方,”南宫绝吐出两个字,“南荒之境。”
众人:“……”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同一件事情:[刚才外面那只鸟,是姜御。]
南宫绝天生眼盲不能视物,神眼看到的都是本质;姜御身怀凤凰血,不仅继承了鸟类喜爱艳丽的审美,还特意把自己的灵识也弄得花里胡哨。
在一片黑白中,姜御的五颜六色过于伤眼,没成想后来姜家因姜御返祖的问题求上天问阁,南宫绝帮他镇压血脉面对这五颜六色十二年。
其实这也就罢了,偏偏姜御个性跋扈,被压制血脉的时候不清醒,没少得罪南宫绝,张口闭口就是瞎子。
这南宫绝没当场打死他,真的已经是脾气很好了。
反正从那之后,两人梁子算是结下了。
南荒之境到北邙山少数也要七个日夜,既来之则安之,他们也不可能这时下船,而且南宫家的船是灵器,只听南宫绝的命令,更别说南宫绝给他们退了通行证的钱,还包了他们的伙食。
能赔罪的都做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做的太绝,这件事便算就此罢了。
楚斯年不太想面对南宫绝的bug眼,本来想就在船舱里安稳度过这七天七夜,没想到第二天南宫绝就找上门来。
开门见山就是一句:“我的一线生机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