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泺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赵王不由一笑:“美人相陪岂不更好?楚太子这模样难不成此前竟没逛过坊间酒楼?”
“倚仗殿下带我来开开眼,此前哪得轻易出宫,如今倒是长见识了。来,楚泽先敬二位殿下一杯。”
淡淡琴音传来,片刻间已饮了好几杯。
楚泺摆手:“我酒量浅,今日得少饮些,殿下多多担待。”说罢提筷吃菜。
那边赵王一示意,楚泺身旁的美人娇声说:“奴为楚太子斟酒。”
“美人芳名为何?声音这般悦耳。”楚泺轻轻让开,随后一手抬起美人下巴。
“奴唤小玉儿,楚太子说的这是哪里话,只有声音悦耳么?人就不悦目么?”说着,小玉儿对着她抛了个媚眼。
楚泺一激灵,连忙撒手。
赵王一见哈哈大笑,“你可吓到楚太子了。”
“不过这话问得很是,小玉儿可是专门从东台巷请过来的,楚太子以为其姿容如何?”瑞王笑问。
楚泺红着脸,“二位殿下可别打趣我了,向来母后管得严,何曾见识过这番景色?”
太子之尊,皇后亲自管教,哪像其他皇子一般。赵王与瑞王笑意淡了很多。
“是本王唐突了,楚太子贵为一国太子,自然不像我兄弟二人一般懒散。”
楚泺连忙解释:“赵王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倒让楚泽无立足之地了。如今……我如今哪里还有太子一说?怕是早已,唉。”
她说的落寞,情绪一下子低了下来,瑞王摆手叫停乐曲。
“楚太子此言何意?”
“二位殿下如此待我,真如同亲手足一般,楚泽原来哪里有过这般?”楚泺垂着头,越说越低。
赵王瑞王对视一眼,说:“楚太子既能知我二人之心,有何郁意,不若说出来,也好为你排忧解难。”
楚泺拭了拭眼角,“二位殿下好意,楚泽真是感激莫名。殿下对楚皇室有所不知,我与母后母子二人虽尊荣有加,父皇却是专宠后宫一嫔妃静嫔,说来这静嫔我还得唤一声姨母,是母后胞妹,其有一子,便是二皇子,将从楚启程时分,我听闻父皇已将那静嫔抬为贵妃了。多少年了,父皇为着护着这静嫔,一直不肯升其位份,怎么我一出宫,就直接抬为贵妃,东宫易储只怕是……”
静嫔抬为贵妃不假,乃是皇后为了“补偿”她而做的。
没想到楚后宫秘辛一时间就摊在面前,赵王瑞王一时皆沉默下来。
“楚泽这太子之名,恐是……”楚泺喉间哽咽。
赵王萧弡:“楚太子不必忧心,太子皇子还不是一般过活,你看本王与七弟二人这么多年了,还不是过得——”
眼看楚泺快哭出来了,瑞王赶紧示意赵王,笑着说:“四哥有一句话说得对,楚太子不必过于忧心,储位哪这么容易说换就换的,莫说楚太子,到时候我西晋也是不会同意的。”
赵王:“七弟说得对,我西晋绝对不容许发生此事。”
这话说的过于霸道,但却是事实,西晋要太子为质,就是看中其太子名分,怎么质子一到,你给我说那个太子已经被废了,如今的太子在我楚宫之中。
西晋万万不能容忍的。
楚泺却像是没听懂一般,展开笑颜道:“能有二位殿下相伴开解,楚泽三生有幸,敬二位殿下一杯,此后愿以二人殿下为知己之交。”
乐声又继续响起,比之先前欢快了不少。
“还不赶紧为楚太子斟酒。”赵王说。
小玉儿提壶倒酒,捧着酒杯送到楚泺面前,奉承道:“楚太子这般仙人之姿,小玉儿看哪个没眼的敢欺负了去。”
赵王闻言大笑,“看来楚太子已俘获美人芳心了。”
楚泺依势喝了酒,眼却一直盯着那小玉儿看,喝毕言:“小玉儿多说说话,声音十分悦耳,只是这容貌嘛,倒不算最美。”
赵王:“看来楚太子见过不少美人,眼光这么高,倒给本王说说,谁才算楚太子眼里美人?”
她脑海中闪过一副景象,瞧清了竟是在漳阴之时,居乐寺轩台上敲木鱼诵经的那个半僧。
四周皆落雪,衬着青裳金带,梵音四散,画似的景象过于美好,她竟将其归为美人一列。
楚泺垂首轻笑,在抬起头时方说:“竟一时想不出来了,平京城如此之大,我可不相信二位殿下舍得不带我去寻访美人。”
“楚兄这话可说对了,最近恰有一美人,等着楚兄去访呢。”
“谁?”
赵王瑞王相视一笑,终于到今日正题了。
“美人名秦书意,秦贵妃之侄女,后日于东台巷献唱,‘开台招枕’。楚太子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