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平京众人是打定主意要羞辱这东楚来的质子。
楚泺觉得自己好歹前世也经过这么一遭,这会再来一遍左右不会比第一次还狼狈。
一路打马进京,城门口稀疏几人,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及至羽林卫开道,那些人靠边站着。
楚泺稍稍垂头目视前方地下,也能感受到多少目光落在她身上。
两世加起来,这是她第二次过此门,第一次是前世入京时。至于出平京入随阳两军战场赴死,那是走的东门,据说西晋对于四方城门把控极严,什么人出城,出城做什么,是否是宫里之事等等诸多限制,做什么事该走哪扇门,那是绝对不能混淆的。
有太子萧弦在前,羽林卫开道,城门关卡便要相让。
哪知进了城门,一大片空地之上只有寥寥数人,店铺酒肆也是门可罗雀。这可不像西晋都城平京平时的模样。
楚泺觉得有些奇怪,忽听见有几人议论之声偶然传来。
“……秦御史一家今日出押,东门那边,你没去看?”
“早看回来了!”
“哎——那你可是没赶着,据说宫里的贵妃娘娘还亲临了呢!”
“真的假的?哪个贵妃?”
“还能有哪个,秦贵妃呗,咱们皇上都追出来了,还能有假!”
“哦哟!我再去看看,凑个热闹。”
言毕二人径直往东门而去。
那边也有几人面色惋惜有,不忿也有。
“……秦贵妃多得宠啊,这老御史真是,如此还不知足。”
“就是,皇上天恩浩荡,竟给秦家免了死刑,只是改成流放,贵妃还是贵妃,份位都没降!”
“谁说没降……”
楚泺一面听,一面飞快思索初初入平京时西晋朝中发生了何种大事,竟能牵扯到宫中贵妃和延德帝。
这时,前边开路的羽林卫忽然一停,迎面来了一队带刀侍卫,领头一人身穿官袍,打躬作揖地跟太子说了几句什么,而后径直向楚泺走来。
“楚太子,跟下官刑部走一趟吧。”
这人并未骑马,大概是乘轿前来,街口望见太子萧弦才下轿步行。这会站在地上说话须得仰着头,声音可不小,一时间街上有的人都挤了过来,伸长脖子竖起耳朵。
楚泺对此人甚是眼生,听了这话,她心中暗道果然,面上一副倨傲神色:“此话何意?你又是何人?本太子为何要到刑部?”
萧弦一行人在前头打马转身,并未走近,看来是不打算管这事。
“下官刑部侍郎杜清,刑部收到检举信,言说楚太子于漳阴杀害宫中内官。楚太子以为此案件如何?可够与下官刑部走一遭?”
楚泺轻哼一声,“你说本太子杀了就真的杀了吗?空口无凭。”
“楚太子宽心,人证物证俱已在部中,为妨误判,还是请楚太子前往,若当真没做过此事,刑部自然还楚太子清白。”
“即是杀了又如何?一个阉人而已。竟敢当着本太子的面辱我父族母族,他该死。”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议论纷纷。
杜清左看看右看看,暗中瞥了一眼萧弦,知道此事自己办得不漂亮,一时也有些不耐烦。
“这些话留着到刑部再说吧,楚太子请。”
“杜侍郎有人证物证,本太子也有,喏——”楚泺往后一示意,“宁王那会也在,不信的话杜侍郎可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