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带犹豫的侵略,完全不带阻隔的吸允。 钟嘉妮呆呆缩在门上,灯光被他宽阔的脊背遮挡住,黑暗中,所有情绪,都被炸成一片空白…… “钟嘉妮。”他微喘,眸光闪烁,直直望进她眼睛。 “……” “钟嘉妮……”他喉结滚动。 “钟嘉妮……” 像害怕眼前一切,都是他独自在做梦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清朗的声音微颤。 他将她圈得严严实实,后背挡住所有的光线。眼前是他微敞的衬衫衣领,以及不安分的喉结。 外面簌簌下起了雪,钟嘉妮裸露在外的肌肤却泛红,烧了起来,腿脚发软。 “钟嘉妮。我们,好像绕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圈。” 她呼吸微微一滞。 “一万个撑伞的面容里。” “唯有你,发光发热。像太阳一样。” 他捏在她颈后的手掌收紧,激起她一片颤栗,“是你写给我的,没错吧?” 在这个位置甚至能听到门外嘈杂的脚步声,走来走去,有人在喊钟嘉妮。她却失聪一样,“你怎么会看到?” “那是写给我的。”他问。“你凭什么把它藏起来?你凭什么埋在心底?” “我……” “凭什么不让我早点知道,你喜欢我!” 他声音忽然放大,钟嘉妮一怔,抬头,目光正正撞进漆黑的眼睛。 只是里面满满的,却都是刺眼的自责和心疼。 钟嘉妮艰难开口。“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程亦邪说,“钟嘉妮。你让我怎么知道?” 他覆在她后颈的手掌缓缓收拢,骤然将她推入他胸膛。 环抱得如此紧,抱得那样陌生,在她洁白手臂上捏出几道红印。 “你住院,你怪我,这些,我全部不知道。” 他说:“连可以这样抱你,我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那份感情,早已坚不可摧。 *** 舞会还未结束,程亦邪顶着李亚续、吴悦声、贺晓晴三人极度奇异的目光,开门,带走了钟嘉妮。 那三人差点没跳起来和程亦邪打一架!程亦邪?!只是却拦不住。 黑夜,白雪,吐息带来的哈气,钟嘉妮穿着大衣,被程亦邪拉着,坐进了一家夜里的木屋咖啡厅。 这地方就在学校附近,她和程亦邪三年前也来过。来过很多次。但他走后,她这三年都没来过了。 店里温馨,许是今天学校有舞会,客人不多。 “两位请慢用。” 老板娘走来,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在桌上。抬头看到是他俩,顿时喜悦地扬起了眉。 “哟,来啦。今天小姑娘也来啦?” 钟嘉妮看了眼对面的程亦邪,低下头没有心情。 “老板娘,好久不见。” “可不是嘛。”老板娘欣喜回头,对这两人记忆犹深。 几年前,这两个人隔几天就会来她这咖啡屋。男孩子帅的不得了,女孩子又懂事坦率得不得了,她想不记住都难。 两人每天都拿着一堆材料来讨论,虽然看起来不搭,但那股心动的氛围假不了。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再见过。 “还真挺奇妙的。前几天我一看到这个帅哥来,就认出是他了,明明好几年没见过了。” 老板娘和钟嘉妮交流,“小姑娘你也是,这衣服打扮,现在还真像个大人了啊。你们俩是毕业了吗?” “谢谢您,就快毕业了。”钟嘉妮答。 老板娘惊讶也是正常的,因为她从没见过钟嘉妮穿这样鲜艳又个性的大衣。 记忆中,这女孩儿每次来,都穿得很重复。 程亦邪在钟嘉妮对面靠坐着。 距离之前的冲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他强忍着维持理智,表情看上去从容,矜贵,孤傲。唯一不同的是,目光滚烫不已。 “忽然就互换回来了。”她也在强行找回被烧断的逻辑。 程亦邪目光紧锁着她,大脑竭力压制着先前吻她的画面,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别的。 “冷么?你脸冻红了。”他忽然问。 她脸颊白皙,上面两抹红色,鲜红滴血。 钟嘉妮心脏一抖,深吸一口气:“程亦邪。赵琛和我,你误会了什么。” “你三年前为什么要出国?”她眼神复杂极了,“你又怪我什么?” “赵琛。”他目光微微闪烁,渐渐冷起来。 钟嘉妮明白了,脸色一变。 竟然真的和赵琛有关? 我做了什么?你又误会了什么? …… 2014年,9月10日。 这年电影学院新生开学早,10号时军训已经快要结束,各种聚会纷纷兴起。 普通的聚会偶尔也敌过中奢party。只是偶尔也有一类人,他们聚会的奢侈程度胜过集团的开业庆典, 那年程亦邪正值大三。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度假屋的楼下灯红酒绿,热火朝天,已经开了酒,唱起了歌。 程亦邪打完篮球联赛,洗完澡,从楼上漫步走下来。黑色高领包住脖颈,外穿一件天蓝纯色牛仔,额头上还系着联赛的白色头带。 气场与走姿都是唯我独尊,又带着独属青年的朝气。 全场微微一静,而后是一阵唏嘘和欢呼。 “程主席!” “我们程哥竟然来啦!” “这个是师兄吗,我去,太帅了啊啊啊啊啊!” 他却仿佛没怎么听到,勾唇抬了一下手,拎着毛巾,随手搭在脖上。 “程哥来了?”他刚坐上吧台,在倒酒的同学便惊讶询问起来。 “亦邪,你可不是爱参加鱼龙混杂聚会的人。” 程亦邪有点懒,像是身体还没从篮球比赛中缓过来,但精神上已经如鱼得水。 “你不知道?我从来不上选修课。如果不赞助这种珍贵的老乡活动,我选修课的期末考试,找谁配合?” 他眼含深意,一语惊人。 对面的人心心相印地咦~了一声。“沦丧啊!你专业课成绩那么好,竟然不去上选修!” 他靠在椅背上擦着头发,“不去,浪费青春。” 聚会进行中,程亦邪转头,环视了屋子一圈。 某个瞬间他回头喊吧台的好友:“嘿。那个女人的神智难道是清楚的吗?” “哪个?” “穿着人字拖,最白的那个。” 好友看过去。 最普通的白T恤,宽短裤,以及不羁的细带人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