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亦邪思考完节操,站起身往外走。 那流血的“伤口”处,却忽然传来极其冰凉的感觉…。 就像他贴在内裤上的不是卫生巾,而是薄荷一样…… 程亦邪感觉很奇妙了……这就是卫生巾啊…… *** 钟嘉妮和他挂掉电话之后,正欲回办公室。 “我曹啊,你们别跟我抢啊!!” 楼道里忽然传来由远及近的声音,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无比的杂乱。 “我他妈都快憋死了!又是我没抢到坑!” 一道声音羞怒低吼,“胖子你他妈既然着急,干嘛不早点宣布散会啊!妈的每次都要一群人一起来抢厕所,每次都是我跑最慢!这得亏是六楼没女人,要不然干脆丢死人!” 钟嘉妮悄悄探头一看,是个留着寸头的高瘦小哥,站在门口夹着腿,着急得不行不行的。 厕所中传出几道挑逗的声音: “辣鸡!属你腿长,属你跑得慢!” “你去隔壁女厕所呗!这层又没女人!” “是啊女厕所就是个摆设,哎哟,一人,你饮酒醉——” “我不去!要去你去。”寸头压低声音愤恨,“老子刚上任,让别人看到我进女厕所那不直接嘲讽死了!” 一阵阵或粗犷,或哼歌的笑声响起,终于有人提着裤子出来,寸头赶紧进去,还被踹了一脚屁股,差点“崩盘”。 藏在楼梯间的钟嘉妮有点不可思议。 这群男人怎么这么没节操?关键还很团结! 她好喜欢啊! 公司的中午啊,有那么三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中午吃完饭她就搜索了一下地图,找到了离公司挺远的小饰品店,准备去给程亦邪买几双长筒袜,不然天天穿阔腿裤,脚脖子得冻裂了不可啊。 钟嘉妮185的身高往那地下小饰品店儿里一站,卡其色走秀款风衣,戴着副高冷精致的墨镜,老板娘都忍不住泛起姨母心。 “十块一双,给帅哥便宜点,九块钱。” 钟嘉妮嘿嘿一笑,“再便宜点儿吧,我拿七双,五十五块钱吧!” “哎,你挑吧。” 还挺懂行情的! 钟嘉妮挑了七双厚厚的,又顺便拿了几双韩式潮流的男袜,给自己穿。 *** 程亦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拎着沾着血的衣服,头疼欲裂。 “嗯……” 正想着,一声嘤咛忽然在侧前方响起,程亦邪浑身一僵,抬头去看。 贺晓晴的床帘被掀开了一点点,露出了一张苍白虚弱的脸,刚睡醒。 “唔……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亦邪:“……” 竟然有人?!他现在就穿个内裤! 他指责地瞪了眼贺晓晴,很快拽了条秋裤给自己套上了。 就这么把他看光了! 瞥了一眼软瘫在床的贺晓晴,他尽量让自己做隐形人,把裤子往钟嘉妮的袋子里一装。 “……哎呦喂,哎呦喂……虚死我了。” 床上的贺晓晴还在嘤咛,脱水的鱼一样吐了几口气。 “完了完了,都怪吴悦声传染我!血沾到我的新睡衣上了,呜呜……” “……” 血?程亦邪动作猛地一顿。 “你——” “是啊!我来事儿了,呜呜,被传染了……” 艹! 这玩意儿,还有传染功能?程亦邪无法相信。 那,是谁传染了我,而我,又传染了谁? “哎!你裤子怎么……”贺晓晴看到他带血的裤子,惊讶捂嘴,“嘉妮,你也来事儿啦?” 程亦邪还在惊疑中,没说话。 贺晓晴哭号起来,“我的天哟,周艺出国了,吴悦声实习面试了,留下我们两个月经不调还痛经的小可怜……娘哎,中午怎么吃饭呀。” “你快去泡上裤子然后上床吧,等待会你疼起来,上铺都爬不上来了呢。”她担心说,“反正这几天咱俩是出不了门了……”末了委屈地哼哼了起来。 程亦邪觉得眼前骤然全黑。 *** 在楼道里静坐了半个小时,程亦邪拨通了电话。 “嘟——嘟——” “喂?怎么了。” 那边听起来有许多车辆鸣笛声,钟嘉妮的声音淹没在城市里,隐约听着心情不差。 “你在哪?” “额……我刚吃饭,午休没事儿,就来公司底下转转。”距离公司挺远,刚从地下饰品店里走出的钟嘉妮撒谎了。 片刻后:“哎?你声音…不,我声音怎么了。有事?” 程亦邪尽量维持淡漠,维持自尊,“你——” “?” “你例——” “啊?”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期。”他最终说。 钟嘉妮想了想,“五号嘛。”非常迷茫。 这么迟钝!程亦邪放慢语速:“五号对于你一个女生来说,难道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嗯,五号?”她说,“抱歉,我只能想到电池。” 程亦邪丧气。 而后,突然一噎,想起来贺晓晴先前说过的四字真言。 ……月经,不调。 “……钟嘉妮,我不懂为什么不调的人是你,感到丢人的却是我。” 他面无表情。“但我就坦白了,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的身体出血了。” “出血?”大马路牙子上的钟嘉妮惊讶扬眉。 “而且应该——侧漏了。”他面无表情到僵硬。 钟嘉妮走着走着,忽然脚步顿住,整个人钉在原地。 …… 程亦邪第十几次弓腰挪到卫生间,换“卫生棉”。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资本家,他二十四年来从没有洗过任何衣服。内裤、袜子,穿一天就扔进消毒室,等消完毒拿出来,就会被他扔进垃圾站。 奢侈得有恃无恐。 但现在,他进门拿起护垫小盒子,神情凝重地发现,不妙,就剩一个! 而身体的出血量正以1.5倍速度递增,现在在用的这片已经支撑不住,濒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