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不凶巴巴的时候很好的。”
“是啊,烧烤哥哥。”沈雁书走下铁路边缘,跟着空地走了两步,“可是你一直都是凶巴巴的样子。”
江梓反问:“我很凶?”
沈雁书点头:“凶而不自知。”
“哦,我平时比这还要凶。”江梓说,“特别是揍人的时候。”
沈雁书:“比第一次见呢?”
江梓想了想:“第一次见你……还行吧,毕竟不是我找他的麻烦,不然还能让人那么轻易的走了?”
沈雁书想起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身上还带血,巷子里三三两两刚打完架的人,手上染着血,语气也不和善,和地狱里的修罗没什么两样。
如果单看他的外表,想象不出他干仗还能这么猛。
果然,人不能貌相。
八月下旬的雨说下就下,刚进饭店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现下就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噼里啪啦打在地上。
没办法,他们就只好在饭店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等雨小了才把小火锅送去了兴趣班,随后沈雁书又给卧在床上的妈妈带了一份饭回去。
等照顾女人吃完饭,江梓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了:“走吧。”
沈雁书愣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大哥带你去警察局转转。”江梓和她一起出了巷子,打了一个车往警察局方向赶去。
沈雁书捏着手机坐在出租车里,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也不好在出租车上问。
三十多分钟的路程,江梓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两人十分平静的下了车。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放弃过自己吗?”江梓站在警察局门口,拨通一个电话,在接通之前说,“我有过,有放弃过自己。”
沈雁书诧异的看着他熟练的与电话那头的人沟通,没到一分钟,他挂掉了电话,把手机揣兜里。
雨已经停了,檐下的雨滴到排水沟里的积水里,溅起一圈涟漪。
他笑道:“今天来见的不是别人,而是生我的人。在之前我一共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十岁那年,她出狱。”
就是那年,他当警察的梦破灭了,因为考警校要政审。他永远记得这个女人的脸。
“还有一次就是那天,”江梓说,“我亲手抓住的她。”
那天是江梓十五岁的生日,如果抓住的不是这个女人,那这个生日挺有纪念意义的。
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两个警察,打断了江梓的后文。
有个警察一眼就认出了江梓,神色有些复杂,满脸都是这句:怎么是你。
“小伙子,有规定哈,只有半个小时。”
江梓点头:“我就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时间。”
沈雁书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坐着等。
江梓刚迈进审讯室的时候,女人的视线紧随着他,脸上毫无血色很是憔悴,整个人已经老的跟六十多岁的老太一样,骨瘦嶙峋。
但是依旧能从她的骨相看出年轻时的她有多么的漂亮。
江梓坐在她的对面,旁边还有两个警察守着。
女人白喇喇的脸上浮现一抹慈祥的微笑,嗓音粗犷的像一只鸭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梓猝不及防,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女人自言自语道:“算算时间,你好像已经十五六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