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回头望去,见到来人,怒火也只好暂时往肚子里吞,此人不是可以招惹的,但他亦瞧不上此人的作风,他冷哼一声,别开视线。
姬白走到祁怀的身旁,见祁怀恭敬的弯下腰,姬白薄唇的笑意更甚,只是这笑意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只有他一人知道。
“当初邀请阁下共乘马车,便觉得阁下是可造之才,今日再见,当真不一般。”
沈丘辛目光一暗,神情晦暗的看着祁怀。
她之前与姬白接触过?
祁怀没有回话,恭顺的站着。
姬白这么说,无非将她推向了进退无路的境地,书院向来与世隔绝,收的学生也是些没有背景,经他这么一说,倒像二人有什么关系一样。
姬白目光停留在石桌上的棋子上,眼中的阴鸷暗涌,“白者,洁白无瑕,墨者,包容万物,二者皆很好。”
“你说是吗,祁怀?”
祁怀垂下眼眸,微风拂过她破了一角的衣摆,“白者,虽是洁白无瑕,但也不容任何沾染;墨者,虽是包容万物,但亦吞噬一切。”
姬白目光回到祁怀身上,他看着那熟悉的容貌,竟有些微微出神,当他意识到之后,神情越发凉薄,“你这些话,曾经有一人也说过……我的师弟。”
“所以,你更倾向哪一种?”
沈丘辛与其他知道姬白身份的人听完之后,目光一寒,他们可知姬白的师弟是如今楚国的奸佞,挟天子以令诸侯。
祁怀直起身子,她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昏黄的灯火之中,她眼中仍是清明一片,“我不做包容一切的黑,旦做吞噬一切的黑。”
祁怀说着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姬白,仿佛有什么深意。
知道姬白的人,都知道他手段残忍,阴狠毒辣。他虽是明面上包容一切,但暗中不容任何异己的存在。
祁怀这话更像是在与姬白划清界限。
我要坏也是明着来,和你这种背地里捅人一剑的不一样。
有人看不惯祁怀处处露风头的样子,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还不都是奸佞……”
姬白闻声看向那人,那人只觉的全身一冷,便赶紧移开视线,不敢于与之对视。
姬白向前一步,离得祁怀更近了些,祁怀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姬白浑身的冰冷之意,带着无尽的杀戮。
祁怀毫不畏惧的迎上姬白的目光,“奸佞?我本就非忠良之辈。”
“我只论输赢,众人评判我的是非对错经过历史长河还能剩下几分?是非对错又有几人真的能看懂?就让后人来评说吧!”
“是吗?”姬白冰冷如刃的目光落在祁怀纤细的脖颈之上,他抬起手,落下之地似乎是那纤细之处。
“姬先生……”沈丘辛目光闪过犹豫,终是出了声。